“霍愉——”陆重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想擦拭后颈的抓痕屡次未果后,他把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趴在书桌上,拉长了声音,一声一声的唤,“霍愉——霍愉——霍愉愉——”
霍愉看着对面又紧紧关上了的漆黑的,和周围漆黑的墙壁又重新融为一体了的窗户,还来不及叹口气,就被陆重喊得脑袋疼,他咬着嘴唇回头,无奈的看着陆重:“喊魂啊陆重重。”
“愉愉,”陆重撒娇,“帮我擦药。”
“我就是在生气,”霍愉关上窗户,拉好窗帘,走到书桌旁,拿起棉签,沾了碘伏,边给陆重的伤口消毒边快速的说,“我一直觉得你会是个稳重的人,别贫,我真的一直这么觉得的,但我没想到你这次这么冲动,还闹到警察局去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万一是大事,万一再留下什么案底,我不希望你的人生因为打一个再过八百年我都看不上的货色留下污点,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陆重皱起了眉,“但她动秦池啊,你知道吗,秦池多难约我去吃个饭啊,全程沉默吃完饭我够憋屈了,他喝了好多酒,我就去上个厕所的功夫,那个不知道哪来撒泼的破女人都快贴秦池身上了,我他妈当时看到的时候都快疯了,我他妈简直想杀了她,不对,她不依不饶归不依不饶,但她该庆幸她没有真的对秦池做什么,不然,不是想,我会杀了她的。”
霍愉擦药的手一顿,随后他更重的叹了口气:“就在刚刚,我大概理解了为什么秦池说你的爱太沉重他承受不来了。”
“我喜欢他嘛,”陆重抬头看着霍愉,眼神深沉,“我喜欢秦池啊,喜欢的要命。”
“这种话,”霍愉又给陆重擦了擦伤口,然后收好棉签,把医药箱整理好,“虽然你已经说过一百次了,但再有一百万次也亲口和秦池说去,你替他打架这事儿,他醉了他不知道,但我不会替你瞒的,你先好好休息,明天秦池酒醒了,你也清醒了,你自己去他家和他说,我现在出门一趟。”
“我现在就很清醒……我不想要他知道……这个点你出去做什么?”
“去处理点事,”霍愉说,“哄一个……闹脾气了的小朋友。”
那个“我的未来不是梦”断鸟魂门铃已经被伍示换成了非常温柔的古典纯音乐,伍示换的时候自己试着按着听过,颇有孟婆唤魂的体验。
伍示当时还挺满意的。
但眼下,孟婆唤魂骤然想起,伍示就不太满意了。
虽然他没有在刻飞鸟,日记本也已经合起来了,但他还是被吓到了。
不是被门铃吓到,而是被他的猜想中,这个点可能按门铃的人吓到。
——那些烦人的蠢货,是现在都夜间提前活动了吗?
还带黄酒壮胆敢追上鬼楼的那种?
“我操。”伍示没敢下楼,只把卧室的防盗门给反锁上了,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短刀,抱在手里,然后坐在地面上,背抵着有些凉的铁门。
霍愉已经按了五六遍门铃了,按照平常,他按第一遍的时候,伍示就该气呼呼的下来开门了。
他是不在家了?
还是睡着了?
还是戴着耳机在听音乐?
霍愉怎么想,都觉得这三种可能性都不太大,但伍示的性格他又还是不太能摸得准,毕竟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久。
说不定只是被晾着了,小孩儿脾气上来了,觉得没面子?
霍愉想着,决定打个电话试试。
他要是电话都还不接,我就只能破喉咙了。
放在书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伍示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怀里的短刀都“啪”地掉到了地上,伍示没有捡,直接猛地跑到书桌前,拿起了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是霍愉的时候,他大脑甚至没有任何思考,就下意识的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