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小吃街往后两条大街道,穿过去有一栋三四年前建的小区,不旧不新,中规中矩,不过治安非常与时俱进,他俩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保安拦住了他俩,没卡都不让进。
“朋友在这?”保安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他把手里的保温杯往木桌上一摔,“就是你亲老子在这儿,没卡也甭想进,不成打电话,户主亲口准了,我才能放你进,我这不是不通情,我是对我的工作负责,不是叔吹皮,我干保安这行二十多年了,从没出过岔子……”
伍示被他唠得简直头疼,他拿胳膊肘碰碰霍愉:“你之前来这样?”
“我之前都是和陆重一起来的,当时好像陆重是刷了卡的,今天我就顾着过来了,没想那么多,我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吧。”
城中村偏里段破旧楼房二零一里,算得上宽敞的客厅十分简洁,就一张半床大的书桌,两条抹茶色的转椅,桌面上一个打开的画箱旁,散落着调色盘,颜料、松节油、画笔、画刀、画布、上光油……等等油画用具,而墙上挂满了用简易木框装起来的油画。
陆重坐在其中一张转椅上,笑得就是很甜:“秦池你……想学国画?”
秦池坐在他对面,正低头在画着一幅描绘海浪的油画,闻言抬起眼皮冷淡的看了陆重一眼,又冷淡应上一句:“嗯。”
陆重小心翼翼的问:“需要我……”
“需要,”秦池垂下眼皮,仍旧认真的画着,“你在这方面,很值得利用。”
陆重原本想说的话在嘴里兜了一圈,只化作一句带着笑意的:“你这是信任我,认可我吗?”
秦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拿笔端指了指书桌边上:“你手机响了,好烦。”
陆重连忙站起来拿过手机,走出房门,到了外边的走廊上,才接了电话。
他靠在走廊阳台上,眉梢眼角都是倦意:“霍愉,怎么了?”
“我在你小区门口,想进来看看你,”霍愉说,“保安拦着说没卡不让进。”
陆重轻蹙起的眉头倦意更深:“我现在不在家,让你白跑一趟了。”
“不在家就算了,我也没别的事儿,就路过,想顺便带我家小朋友参观参观你的国画。”
“以后吧,”陆重说,“以后有机会,不仅给你的小朋友看,我还可以画一幅送他,今天就……不好意思。”
霍愉觉得有些不对:“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在哪儿?不会是秦池家吧?是不是他又……”
“不是,不是,”陆重强迫自己笑着说,“我在工作呢,扛着我的画满大街找人买呢,我每天哪那么闲,我也总是要吃饭的好吗?”
“可……总之要是有不高兴的,”霍愉说,“都可以,不,一定要和我说。”
“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霍愉对伍示遗憾的笑了笑说:“陆重不在家,只能下次了。”
伍示并不在意这个:“没关系。”
“不过他答应后面会送你一幅画,”霍愉说,“别看他总是不认真,不正经,但真的很努力,画画也真的很厉害,要不是他回了筌城,在原来的城市,画展都该办上了。”
“那他为什么要回来,”伍示问,“这里是他的老家吗?”
霍愉一想到陆重那路漫漫的求爱之旅,就头疼,他叹了口气:“不,他就是傻。”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考试那天天气挺好,隐隐有点秋高气爽的意思了,伍示赶了个大早,起来抱语文的佛脚,古诗词,阅读题,文学作品,作文范文都囫囵再了过一遍,一切都搞完之后,才收拾出了门。
可惜他这个大早赶得着实有点早,他都完事儿了,给霍愉打电话过去,发现霍愉才刚刚醒来。
霍愉家和他家不一样,不是指纹锁,就是老老实实掏钥匙还要考蛮力哐哐两下才能打开的普通锁。
但伍示没所谓,毕竟他不是一般人,破门溜锁游刃有余。
“嚯!”伍示站在霍愉家门前,清了清嗓子,手摸进裤子口袋,猛地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霍愉之前给他的钥匙,哐哐哐的把门打开了。
伍示现在每天到霍愉家的次数都可以和回自己成正比了,要不是有晚上睡觉那茬子事儿,他估计他待在霍愉家的时间可能都能碾压他待在自己家的时间。
所以他对霍愉家轻车熟路。
所以他走上楼,敲响霍愉卧室的门时,霍愉都半点没意外,只是叼着根牙刷,笑笑说:“今天起那么早?”
“一……一不小心,”伍示靠到门框上,目光追随着霍愉进了卧室里的浴室,“就起早了。”
浴室里传来一阵洗漱的水声,很快,霍愉挂着一脸湿漉漉的水珠走了出来。
“水,”伍示提醒,“要滴湿睡衣了。”
“没事儿,”霍愉扯了几截放在书桌上的洗脸巾,把脸擦得干干净净后,走到衣柜旁拿出要穿的衣服,然后笑着看向伍示,“我要换衣服了,你要旁观吗?”
伍示立刻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