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外的街道上的奶茶店外面左右各有一排长椅，陆重坐在左边的长椅上，边抽烟边看向另一侧。
“我刚刚问过警察了，也向余重他们了解了情况，”霍愉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伍示，“这件事根本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照我看来，这事儿八成和原枝有关，我估计韩婧只是被她逼着来问你要联系方式的，还有，你之前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为什么？”伍示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抬着脸反问他，“我原本因为这只是一件最普通不过又不会有后续结果而且也并不值得拿来说道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况且，霍愉，你今天丢下我走了，不是因为学校的事情吧？你真的不会撒谎，你不是也是，认为我没有解决的能力，所以连发生什么都不告诉我吗？”
伍示这是自我厌恶过后的迁怒行为，霍愉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所以他明白这时候最需要有人顺着他，安慰他。
“是我错了，我就是一些小事情，”霍愉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是哥哥错了好不好，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一定和你说。”
伍示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韩婧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你看到她奶奶了吧，我之前进去的时候，她奶奶一直抓着我的胳膊在哭，她说韩婧被送到医院检查的时候，身上被衣服遮挡的地方，有无数被殴打过的伤痕，我在想，如果真的是因为原枝，如果真的是原枝卑鄙的想利用韩婧来问我要联系方式，那我如果我在第一次就把联系方式给她，她是不是能少受一点欺负？那压垮她的稻草是不是会少一根？”
“不是，”霍愉抓着伍示的肩，迫使他面对自己，“你看着我，伍示你看着我。”
伍示看着他，眼里全是慌乱和自责。
“不是这样的，”霍愉凑过去，和他额头互抵着，他盯着伍示的眼睛，温柔却坚定的说，“你也听警察说了，他们在天台还看到了别的脚印，韩婧不是自杀的，所以和你无关，就算退一万步，她是自杀的，也和你无关，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韩婧要瞒着她被霸凌的事情，或许是被威胁了更大的事情或者有更大的难处吧可既然她隐藏了被霸凌的事情，你没有发现就是正常的，所以你最初的拒绝只是做了你自己想做的选择，这也是正常的，而且最后你在觉得她有些异常的时候还把联系方式给她了。你这么温柔的人，不会是压垮她的稻草，她没有写完的那句话，也一定是感谢。”
“怎么会是感谢？”伍示摇着头，眼角有还没有擦拭干净的泪水，“寒假之后她没有来加我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好不容易得到了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会不用，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注意到了却没有放到心上，我还每天都只想着……”
只想着怎样对你好。
想着怎样才会快乐。
“艹，”伍示含糊不清的骂了句，“我他妈就是个渣子。”
“你不是，”霍愉搂着他的肩，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你不是，和你没有关系。”
陆重觉得很奇怪，杨弦是一点之前就出发了的，从B市开车到这里最慢三点也能到了，现在已经将近四点了，而且自己之前给他发了现在在派出所的消息他也没回，刚刚打过去的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陆重内心剧烈的不安。
奶茶店旁边是家文具店，非主流第无数次探出头，看向奶茶店那边，又缩回头，去向壮汉小声抱怨：“那儿有三个人，要我说干脆全喷晕了算完，蒋哥为什么非要我们带那个小屁孩回去？”
“你喷得个屁晕，”壮汉说，“那姓霍的挺能打的，他旁边那个蒋哥说也不是省油的灯，急什么，蒋哥也没规定时间，我们要伺机而动，我就不信那小子没有落单的时候。”
陆重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朝霍愉走过去，他现在必须把杨弦来了的事情告诉霍愉了，如果杨弦真的出什么事儿，霍愉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霍愉，”陆重拉了拉霍愉，“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霍愉偏头看着陆重。
陆重用口型说了句杨弦。
霍愉眼神瞬间变了，他强装冷静的对伍示说：“你现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和陆重去说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不要，”伍示依恋的看着他，拉着他的衣角，“别走。”
霍愉轻轻地拉开他的手，温柔的说：“等我，就一下。”
伍示似乎很不情愿的收回了手，低头喝了口热牛奶。
霍愉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后，和陆重走到了奶茶店的另一侧。
与此同时，壮汉和非主流飞快的从文具店走了出来。
“速度，”壮汉说，“我盯梢，你悄无声息的直接从他身后往前面喷，这药起效很快的，然后扶着他，别让别人起疑。”
非主流的手伸向口袋，不耐烦的应道：“我知道。”
“这儿已经够远了，”霍愉停了下来，“伍示不会做偷听那么没品的事的，杨弦怎么了？”
陆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杨弦其实一点之前就已经出发来荃城了，但我现在却联系不上他了，发消息没回，打电话也没有接。”
“他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霍愉脸色瞬间沉了，他低吼一句，然后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才不让我告诉你的，”陆重看着他点进通讯录，“没用的，他电话没人接，霍愉，我们要先冷静下来想想，不是，你还好吗？”
霍愉把手机贴到耳边：“你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