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谁来帮帮我，我不认识他们！”

    “你这孩子，离家出走还撒谎，快跟我们回家。”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偷家里的钱，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孩子还小，有什么事好好说。”

    “家务事你们也管，多管闲事。”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要报警！你们放开我……”

    “什么不认识，我是你爸，你连自己亲爸都不认了，快和我们回去。”

    闹市中，女孩绝望的被中年男人扯上车。

    暖熏熏的日光下，红色的蝴蝶划过天际。

    *

    偏远的小山村。

    “五万，不能再多了。就这么一个小崽子还值多少？都够讨好几个大学生回来当婆娘了！”

    ……

    “还敢跑，腿都给你打断，找根狗链子拴着，别给她穿衣服。”

    ……

    “乖乖生个娃，不然有你好苦头吃。”

    ……

    “小杂种，快去干活，再敢偷懒就别吃饭了！”

    “还敢瞪我，额，嗝！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

    “又生了个赔钱货，这遭瘟的狗畜生，快拿走，上大路埋了，叫她天天被人踩，看谁还敢投在咱们家。”

    道路两旁，青草茵茵，暗绿的草叶上，一只蝴蝶收拢翅膀，翼边透出胭脂红。

    *

    夜色沉沉，红月悬在天上，照的地面一片亮堂。

    光明照耀下，阴影滋生。

    哒，哒，哒。

    规律的步子轻轻敲击地面，清脆的回响仿佛就在耳边。

    蝴蝶悄悄落下。

    李柱踉踉跄跄的在村子里奔走，根本不敢回头。

    “救命，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死了！都死了！

    牛哥，二叔爷，田婶……先是男人，再是女人，除了那几个不知所踪的贱货和小崽子，整个村子只剩下他一个活人啦。

    他要快点，再快点，逃出去！

    空气里的血腥味儿渐渐浓郁，风一吹就尽数扑过来，直叫人一阵恶心。

    似乎怎么逃也跑不出多远，脚步声已经离得很近。

    “我抓到你了。”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按在李柱肩上，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压得他再也迈不动腿，仿佛骨头里灌了石膏。

    僵硬的转过头，来人那张过分昳丽的脸映入眼帘，分明该是惊艳的，李柱却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牙齿打颤，两条腿抖得像筛糠的簸箕。

    “还跑得动吗？不继续，可是会死的。”一身黑风衣，个子高挑，双腿笔直的青年语气和缓，还带着笑意。

    “游戏还没结束呢。”

    那只苍白的手掌拍在他脸上，冰凉刺骨，透着寒气……不像活人。

    李柱许是吓得狠了，情绪突然爆发，满脸恶毒，充满愤恨的看着青年。“怪物……你不得好死！”

    咔嚓！

    “啊啊啊……”

    李柱惨叫出声，疼出一身冷汗，就在刚才，他的两只胳膊都被掰断了，血肉模糊的伤口露出些森白的骨头碴子。

    “被抓到一次，根据游戏规则，就先罚你两只手好了。”

    青年若无其事的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洁白的手绢，擦干净手指上粘的血丝，仔细地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浅淡的月光投射下来，映出男人绝望又扭曲的模样，像个惊恐不安的小姑娘，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语无伦次的大声嚷嚷着，一会儿谩骂诅咒，一会儿谄媚求饶，仿佛精神错乱。

    “……饶了我……求你，叫我干嘛都成……”

    “我给钱啊，我有钱！全都给你！放过我吧……”

    蝶群扑闪着翅翼在月光下起舞。

    “呵。”青年一声轻笑，声音散漫又疏离，“别急，咱们慢慢玩。”

    不管李柱如何反应，始终无动于衷。

    他抬头看看月亮，勾了勾唇角。宝石般清澈透亮的红眸和天上的妖异红月也不知是那个更夺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