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掠过枝头,冰锥落入雪地。
杂乱的木屋内,仅仅只有桌上的一盏油灯在默默燃烧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长桌两端,主仆二人沉默的对坐着。
良久,俏丽的房东放下手中的茶杯,率先开口说道:
“你扑了。”
“我扑了。”
“你不该扑的。”
“可我还是扑了。”
“那特么不就是你写的垃圾吗?!”
名为薇兰菲亚的少女青筋暴起,抄起桌边的法杖借势就要给于乾再来上一下。
“薇姐,冷静,冷静啊!扑街这种事,我也没想到的啊。”
闪过迎面而来的漆黑法杖,于乾小心的看向对座气的七窍生烟的自家主人兼房东。
长桌对面的少女望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漆黑的法师长袍,螓首蛾眉,一双眼眸如绿宝石般闪烁,银灰色的长发绕过标志性的长耳落在玉脂般的肌肤上,如同神话中的仙女一般。
如果忽视那个拆了头部就难分正反的身材的话。
“啧,你先把房租交了再和我说这些。”
少女气鼓鼓的收回了法杖。
“哎呀,房租的事不能急于一时嘛,扑都扑了。”于乾苦笑着挠了挠头,“再怎么说您也不能上来就揍我一顿啊,哪有您这样的啊?”
于乾揉着刚刚被勒的通红的脖子,岔开了有关房租的话题。
“呵,我刚刚不给你两下,你怕不是就要忽悠我了?”
听到于乾辩解,薇兰菲亚冷笑一声,面色不善的看向于乾。
“哈哈,哪能呢?薇姐,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是吗?”
薇兰菲亚敲了敲桌子,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从地板一跃而上,稳稳落在桌上。
“黑羽把今早的事都和我说了,真以为老娘好糊弄?”
薇兰菲亚抚摸着乌鸦光滑的羽毛,脸上写满了得意。
“啧,又是这只臭鸟。”
望着桌上得意的梳理着羽毛的使魔,于乾顿时就明白了自己扑街的事是咋暴露的了。
“薇姐,咱们真得讨论下信赖问题了,您老派只鸟监视着我也不是个事啊。”
“还信赖问题?你想想之前你出门前是怎么说的来着?”薇兰菲亚清了清嗓子,模仿着于亁的语气说到:“哎呀~薇姐您放心好了,唐泰斯的故事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这本书可是歌颂了人类的勇气的佳作啊!扑街?放心,这本小说这次绝对不可能扑街的,必秒那些垃圾小说,必秒!”
薇兰菲亚冷笑一声,接着问道:
“现在呢?”
“秒、秒毛。”
于乾歪过头,不敢直视薇兰菲亚咄咄逼人的目光。
“所以我就说了嘛,”薇兰菲亚饮了一口寡淡的茶水,咂嘴说道:“你写这种老倒霉蛋复仇记根本没有前途,按我之前看好的那本乖乖写下去多好?说不定编辑就看上了呢?”
“不,我觉得压根没人会想看贝利亚大战雪之下的......”
“你在质疑我的品位?”
“没没没,我只是觉得您的品位对人类来说还是为时过早了......”
看着薇兰菲亚不满的嘟起嘴,于乾连忙打了个哈哈,换开话题。
“不过薇姐,咱们也得往好处想是不是?起码我现在可以去写时评嘛,那个编辑还是很看好我在这方面的发展的,到时我不就能交房租了?”
“那你多就能拿到稿费呢?”
“一、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你还说你??呢?”
薇兰菲亚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个月以后你我都可以一起去极北荒原种土豆了!”
“不至于吧,薇姐。”
看着薇兰菲亚抓狂的模样,于乾挠了挠头。
“虽然我这次一时拿不出钱交房租,但我上次交房租的钱还有剩吧?”
“啊,那个啊......”薇兰菲亚逼人的气势猛然一滞,过了好一会才嘟囔着说道:“其实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才催你来交房租的。”
“所以您干了啥?”
于乾看着少女娇羞的样子,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
上次少女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他差点被她给害死。
“也就是一不小心花完了积蓄,还找别人又借了那么一丢丢的钱......”
看着眼前失望的目光,薇兰菲亚尴尬的笑了笑。
“吔屎、啊算了,您直说欠了多少吧......”
于乾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优美的的家乡话,无奈的问道。
薇兰菲亚颤抖着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枚银币?”
少女摇了摇头。
“五十枚?!”
于乾的双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在北风城这个小地方,一般平民一年的开支顶天也就不到十金币。
五十枚银币已经相当于两枚半金币了。
对于贫穷的二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债。
“不,是五枚......”薇兰菲亚小心的说道:“金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