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顶不住老板的凝视还是受不了请客的诱惑，于乾终是叹了口气。

    “就一杯啊。”

    说罢，他抓起酒杯与老头轻轻一碰，大口饮下了浑浊的酒液。

    ......

    一小时后。

    “再来一杯吗？”

    被劣质酒液灌得烂醉的于乾不顾变成围裙的斗篷站在桌上高声问道。

    “喝！喝！喝！”

    底下的酒鬼们兴奋的答道。

    “好！我就喜欢你们的坦诚！”

    面色潮红的于乾摇摇晃晃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我会让你们喝翻到桌子底下去，烂人！”

    “芜湖~呕！”

    “哦哦哦！”

    底下围坐的酒鬼们发出了兴奋的吼叫。

    “所以说，你究竟为什么选了他？”

    吧台内擦拭着玻璃杯的老板收回投向酒馆中央的视线，扭头看向一边对这场闹剧看的津津有味的老头。

    “四十枚金币的手枪被你压到五枚，他是你的私生子吗？”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小鬼，不是吗？”

    老头饮下杯中的酒液，笑着答道。

    “圆滑、隐忍、有目标。在这个年纪的人里算少见了。”

    “但他明显不适合继承你的衣钵，萨巴赫。”

    老板停下手头的动作，直视着面前这个曾经名震天下的盗贼。

    “他或许是个聪明人，但他显然没有成为一个顶级盗贼的天赋。”

    “单凭个人喜好不足以作为你看好他的理由。”

    “理由吗？”

    久违听到自己本名的老头笑了笑，开口反问道：

    “朋友，你听过查理曼大帝建立高卢的故事吗？”

    “听过。”

    虽不知这问题有什么含义，老板还是点头等待着老友的下文。

    “查理曼本是普通落魄贵族出身，十八岁前荒淫无道、欺男霸女，却在十八岁后的一场大病后陡然开窍，实力猛涨，创立高卢帝国，硬是压了当时无人可挡的不列颠一头.....”

    老头放下手中只剩酒沫的玻璃酒杯，收起了平日的笑颜。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奥利巴赤手空拳单挑巨兽，弗里德凡人之躯斩杀黑龙，埃里克常人之资问鼎天下......”

    抚摸着自己那遍布斑驳鳞片的手腕，老头悠悠问道：

    “他们的时代里有着无数天骄，为何独独是平平无奇的他们从中脱颖而出？”

    “为何？”

    老板看着瞬息之间气场一如当年的老友，呆滞地问道。

    “无他，天命也。”

    看着嘴巴微张的老板，老头指了指台上胡言乱语的于乾。

    “他们是，他也是。”

    说罢，老头收回手指，又指了指自己。

    “而我不是。”

    昏黄的灯光下，老人的眼眸闪着淡淡的辉光。

    “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从来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这便是我的理由！”

    老头压下眉头，一双金眸如同尖刀般刺人。

    “我需要他！”

    “唉......”

    老板叹了口气，他认得那双眼眸中的那股凶戾。

    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友这次是认真的了。

    “祝你好运。”

    短暂的沉默后，老板举起了重新斟满的酒杯。

    “嗯。”

    酒杯轻碰，辣酒入喉，两人声音瞬间被酒鬼们的欢呼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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