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血光涌动。女孩的尸体浸在血光之中，如同沉在潭底的石头，很冷很冷。

    她的死绝对与我有关，是我间接害死了她。

    人死不能复生，死则死矣，但我绝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去。

    现在，我只知道老者要我去西北方，但具体要去哪里，到底要我去做什么，我还是一无所知。还有，我还不知道要所我做的事情，我到底能不能完成。可是，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如果我拒绝了他，会死；如果我答应了他，可最后却没有完成他的任务，我可能还会死。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我放开了女孩的手，把着电梯内的扶手艰难地站了起来。

    “啊，啊！”老者立即指着西北方开始比划起来。

    我还是看不明白他的手语。罢罢罢，那我就如他所愿，就向西北走一遭吧——也许就那么永远地走下去，永远不再回来。

    “好，我现在答应你，等出了电梯，我就去那个地方。”我郑重说道。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的身影慢慢变淡，最后消融在血色之中。

    电梯内再次变得漆黑一片。在这片黑暗中，时间仿佛也停止了流动，我变成了一具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僵尸……

    “周政，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中年男子晃着我的肩膀叫道。

    我眨了眨空洞的眼睛，这才发现电梯的门已经打开，我又回到了光明的怀抱。

    “你一定是吓坏了吧，用不用去医院？”男子焦急地问道。

    我摇摇头，低头看了看女孩那半截身体，还有我脚下粘稠的血液，突然在想：有一天，我会不会也死得这么惨？

    “主任，我走不动了。”我扶住了男子的肩膀。现在，我站在血泊之中，感觉女孩的血已经黏住了我的双脚我无法迈步。

    男子立即抱起了我，迈过尸体向楼下冲去。他是我所在的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名叫张清扬。平时他对我就极为照顾，这次见我好像是被吓坏了，更是表现出了一个长辈的关爱之情。

    “主任，放下我，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在张清扬的怀里挣扎起来。

    张清扬只好放下我，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软软地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摆摆手，“缓一缓，透透气就好了。”

    “那你先歇歇吧。但不要硬撑着，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先去把鞋子擦一擦。”张清扬说着，就把我脚上沾满血液的皮鞋脱了下来，随后他又脱下自己的皮鞋，赤着脚拎着两双皮鞋去了洗手间。

    这时，我无力地靠在楼梯的护栏上，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女孩那半截身体，老者那恐怖的脸庞，还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鲜血，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飘摇着，组合成一幅又一幅诡异的画面。

    时间不长，张清扬回来了。他看着我的脸，担心地说道：“小周啊，我看你的气色很差，还是去看医生吧。”

    我摇摇头，随后穿上了鞋，故作轻松地一笑，“主任，我已经没事了，就是感觉有点累，想回家睡一觉。我向你请个假。”

    “没问题，我开车送你回家。”张清扬立即就要扶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