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白掏出手帕包裹住冰块在她脸上轻轻敷着,陈新月睁大了杏眼一动不敢再动,只能任凭他动作。
陈新月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才见过几面这些动作总走着过于亲密了,但她竟一点都不排斥。她深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别再乱想,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他也会伸出援手的。
一旁的许婧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露出了满意的姨母笑。心里已经打算要把陈新月当作未来的堂弟媳对待了。
沈述白垂下眼眸,满脸认真严肃,动作也小心翼翼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长而微卷的睫毛在他眼底投出一片阴影,屋内出奇得安静,陈新月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有没有好一点?”
头顶上的人出声询问,陈新月刚打算点头又反应过来,细弱蚊蝇地“嗯”了一声。
声音刚落,沈述白就收回了手,转头凝向一边正撑着下巴看热闹的许婧,“你来。”
说完把手上的东西掷到了许婧手边,走回去重新坐了下来。
许婧收起嘴角的笑容,“你方才不是敷的好好的。”
沈述白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陈新月摇了摇手,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种过敏来的快看着吓人其实用不了多久就会消了。
“郡主,郎中来了。”
女使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
许婧连忙从陈新月身边闪开,给郎中让出位置,“新月你别怕,这是王大夫,我们候府所有人的病一直都是王大夫看的,他就是妙手神医。”
郎中放下手中的箱子,捋了捋白胡子。先是给陈新月把了脉,又看了看她脸上和手腕处的红块还上手按了按,一直都没有说话。陈新月本来丝毫不慌,这样一来也有些担心了,眉头微蹙盯着这郎中的一举一动。
“王大夫,怎么样了?”
郎中从一旁的药箱里掏出一瓶药酒,“郡主不必过于担心,依小人看这位姑娘是突发了寻麻疹,想必是方才吃了一些不合体质的食物。这瓶药酒以米酒、姜、紫苏以特殊的工艺酿成,只要姑娘坚持服用,不出半月就会药到病除。”
半月就不用了,不过两日就会消除,陈新月心想。不过在这个朝代居然能给她诊断出是和吃的食物有关陈新月挺意外,也庆幸没给她诊断成什么传染性绝症,刚吊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旁人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唯独陈新月自己没当回事,忽然想起了要紧之事,要看看脸怎么样了。
“郡主,能拿面镜子给我吗?”
陈新月低着脑袋偏向许婧,低声开口。
丫鬟很快就从屋内取了一面铜镜出来,还贴心的拿了一个面纱。
有那么难看吗?陈新月有些质疑地接过镜子,瞥了一眼就赶忙嫌弃地把镜子移开了。作为一个具有专业素养的网红兼重度颜控,她真的接受不了镜子里那个满脸鲜红色风团的自己,一想到方才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毫无遮掩地抬头,陈新月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迅伸手将面纱戴了起来,这一连串动作倒是惹得一旁的人哭笑不得,陈新月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笑。
这顿饭吃的可谓是心路多舛,一切都处理好后金乌都快下山了,现在她只想回府肆无忌惮地瘫倒到榻上。
“郡主,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们后日再见。”
许婧拿起桌上的药酒放到陈新月手上,不放心地叮嘱着:“好,新月你回去要听王大夫的话这瓶药酒坚持服用,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了。”
“大夫方才不是说了已经没有大碍,”她反手握住许婧的手,“郡主就别放在心上了,若是郡主要一直自责那日后我可是不敢再来找您了。”
一番调皮的话成功地缓解了气氛。
“好,好。”许婧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陈新月点了点头,刚转身,就听到背后传来淡漠的一句。
“堂姐,我也先回府了。”
“诶,你们要走怎么都一块儿走,又只剩下我一个……”许婧话还没说完顿时想到什么,朝着沈述白挤眉弄眼,话锋急转:“嗯嗯,时辰不早了你也快回府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本应是陈新月走在前,出门的时候她故意停下了步子让他上了前。
陈新月跟在沈述白身后,看着那道欣长却并不单薄的背影,今日又穿的白色,他好像格外偏爱白色。但她不得不承认,那抹白色穿在他身上着实好看,四周的光晕都变得更柔和了,那人每走一步都像踏着晨霜而来。
没走几步,前面人的步伐越来越慢。
陈新月没法也只好放慢了步子,不禁想问那人是来遛弯的么?
终于,前面的人恢复了速度且比刚才走得更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陈新月出平远候府大门的时候,沈述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马车还停留在门口。陈新月有些奇怪,小侯爷的心思她是猜不透。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打招呼了,想到这她利落地爬上了自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