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月回头看了眼方才撞她的人,心里顿时了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徐静仪出了宴厅。
徐静仪仔细端详了下陈新月,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在一众衣物中终于找到了一件合适的。“陈姑娘,这件怎样?我觉得应该正合你的身材。”
陈新月接过徐静仪手上的靛蓝色罗裙,“可以的,劳烦徐小姐了。”
“这样说就生分了。你和许婧是好友,那你便也算是我的友人。”
话音刚落,徐静仪的贴身女使就匆忙地走了进来,“小姐,夫人有事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徐静仪看了眼丫鬟又转头看向陈新月,面上露出难色。
见状,陈新月从速开口,“徐小姐有事便去忙吧,待会儿我们自己回去。”
“这样也好。”徐静仪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陈新月换好衣物后,因着何夏要拿着被弄脏的长裙送回马车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脚下的路越走越偏,陈新月渐渐觉知出不对劲。果然她路痴的情况到古代了也没能好转,后园里的丫鬟想必都去前厅帮忙了,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想找个问路的人都看不到。
陈新月看着前方两个岔路口只好在愣在原地,想努力回想起来时的路酒劲就上来了,脑袋一阵发晕。继续纠结下去也是无果,陈新月索性选了一条她觉得看起来稍稍有些眼熟的路。
往里走不过几百步,就看到出云阁三个大字,自觉到走错了正准备返回,里面就传来一阵瑶琴声。
心下有些庆幸,有人就好,至少能问下路。
她抬脚顺着琴声找去,少时便发现了音源所出之地。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男子正端坐在六角亭内弹琴。这个亭子与陈新月以往所见过的不同,许是年久失修,六角亭外都长满了杂草,亭子上也被青苔覆盖着,亭里的男子也是一身碧绿,和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手上不断拨动着琴弦。
整个出云阁内比起公府别地也更加阴凉,陈新月不禁抱紧了手臂。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应不应上前,此情此景让她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正踌躇着,琴声停了下来。亭子里的男人抬起了头,直直望向她这。既然被发现了,陈新月只好踟蹰地走了过去。
她站立在亭子外,下意识地和里面的人保持距离。走近,才看清那人的面貌。长相倒很清秀,但给她的第一感觉便是太白了,不仅面色晃白唇色也白,而且是那种不健康的白。
亭子里的人双眸也在盯着她,没有说话。
“那个……我迷路了,听到这边有声音便想来问下路,若有打扰我现在就走。”
陈新月支支吾吾地开口,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静,男人探究的视线像利刃般让她惴惴不安。
“十年了,你是除我以外第一个再次踏进这里的人。”
男人没有回她的话,只是从嘴里吐出这样一句,声音有些暗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陈新月听了脊背发麻,不会杀了她灭口吧。
她脸色怔了怔,急忙开口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闯进这里的。”
听了她的话男人惨白的唇角扯了下,“无妨,她也应该希望有别人能来看看自己。”
陈新月听得一头雾水,并不知这人在说什么也更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她两手捏紧衣角,再一次开口,“你能告诉我如何去前厅么?”
看到她这般紧张的模样,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男人笑出了声,“你怕我。”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陈述语气说出了口。
陈新月感觉自己的酒劲在此刻全都过了,她松开捏着衣角的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是有点。”说完暗暗瞥着男人的脸色。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没有生气反而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整个凉亭都充斥着他的声音。
良久,男人收起笑容,冰冷道:“出门左转,再直走便是。”说完又垂眸弹起了手下的琴。
琴声再次响起,与先前的沉郁不同,这次好像轻快了些。
陈新月抬手抱拳微微欠身向对面的人道谢,随后快步朝外面走去。
踏出来的那一瞬间,陈新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被恐惧支配的余感还拢在心头,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她左转然后直走,照着男人所说的。可并没有到达她想去的地方,反而到了一处荷花池。
居然被骗了,陈新月有些懊恼。不过那人为何要骗她来此地,她心中有些不解。
荷花池旁的凉亭里走出来几个人,陈新月猝不及防地和他们正面对上。
除了沈述白,其他人她都不认识。
“这是?”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指向陈新月,转头看向身后的随从疑问道。
“回国公的话,奴才……奴才也不知……”
被问话的小厮满脸惊慌,“砰”地一下跪倒在地。
这下陈新月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正准备解释缘由,一旁的沈述白恰时开了口。
“国公,这是我的一位好友,是我让她过来的,还望国公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