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沂风骑马刚驶离城门就遇到了楚放和杜若，方知道两方的战况。

    千杀门的两大煞徒后来见不敌几人，便逃跑了。刀曼陀旧伤复发，在芝兰城一家医馆住了下来。至于天师门道士和那个苗人去了哪，几人不知。

    听闻焦人豹和美九襄逃跑了，裴沂风也只得握拳叹气，他们以后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案。

    “刀姑姑说，这千杀门恶徒近来常常在京陵城作案，那个弄剑艺人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这次没能捉住他们，恐怕后果堪忧。”

    “他们既然在天子脚下动土，看来目标不小。官家在这，京城那么多官兵，定会追捕他们的。”杜若道，说罢催促着几人离开。

    在如今的京陵城里，他们云门的人与千杀门的人区别并不大，都是江湖客。如果一个云门的人追杀千杀门的人到了京城，那也会被一些人认为是几个江湖贼打打杀杀，擅入京城，祸乱民生，有多少人会去细析背后的因果呢。

    三人速速回到兰城津，与刀曼陀道了别，继续西行。

    还未走到津口，后面忽然传来呼唤声，几人回头看去，是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人。

    从女人隐约露出的脸上能看到浓重的蝴蝶妆。

    女人笑呵呵地跑到几人面前，笑声极为怪异，伸出手向杜若朴去。

    楚放急忙挺身站前，拦道：“你要做什么？你是谁？”

    哈哈哈，女人又是一串笑声。

    “好俊的小郎！”

    女人伸出手向楚放脸上摸去。

    楚放以为这女人是千杀徒众，要出什么狠手，急忙闪身，一掌切在女人肩头。

    那女人扑通一声摔倒出去，原来并无功夫在身。

    “好粗暴的小郎君，老女人也是女人，你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太不解风情了。”

    女人边咳嗽边慢慢站起身。

    敢情是青楼里的过气妓女。

    “漂亮！漂亮！”

    女人摇摇晃晃地看着杜若和裴沂风，又伸出手摸过去。

    “这么漂亮的脸蛋被男人们看见了，可是不安全——”

    “你要做什么！你快走开！”

    楚放又拦了上去，呵斥道。

    “我只是要看看我的孩儿！我也是有孩儿有男人的，你还小你不懂我有多爱他们！”

    女人说着又扑向楚放，“我的男人！”

    “疯女人！”

    楚放横剑却之。

    “我们快走吧！”

    杜若急忙道，看着这疯疯癫癫的女人，以及那满脸的蝴蝶妆，她觉得有点恐惧。

    疯女人一把跟上，伸手抓过来，杜若闪身迅速，那女人扯断了她裙袂一角。

    “我的孩儿，娘亲是来找你的，娘亲要和你一起。”

    裴沂风急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来？”

    疯女人看了一眼裴沂风，又转向杜若，顾不得马上就掉落在地的外衫。

    “我是你的娘亲，你忘了？是娘亲把你送了出去。”

    什么？

    杜若惊住了。

    她的确是被送到云门的。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她的娘亲？

    “若儿，别听她胡说，我看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楚放道，说着拉起杜若离开。

    疯女人继续追过来，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我是你的娘亲，你这是要去哪？要带上娘亲啊，娘亲已经在地狱那么多年，娘亲厌恶了……”

    裴沂风问询向众人，这女子是何人，路人们纷纷摇头。

    “看这身打扮，估计是种花楼的老娼女。”

    “这鞋子绣工不错，这手艺很不常见啊！”

    “这女人皮肤够白的，不会是哪家被囚禁的官太太吧？一定是被折磨疯了，我猜是有人把她当作生孩子的工具，孩子生下后，她被关了起来，如今逃出来了。”

    路人们一个个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

    楚放等人见问不出什么，便快步离开。疯女人跌跌撞撞跟上去，裙袂下露出两条细长的腿。

    杜若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仔细盯着疯女人看。

    疯女人也停了下来。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的名字？”

    “我——啊！”

    忽然一个黑袍黑巾男人飞来，一脚踹翻疯女人，将其剔出丈远。

    “多有得罪，这是蔽府的疯子。”

    “贱女人，又逃出来害人！”男人沙哑地喝道，随之擒住女人，如苍鹰捉蛇一般，将其带走。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孩儿，你们都是我的，大晋国都是我的，你们都来自我这双下贱的双腿！”

    疯女人被男人携走，声音久久回荡。这番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疯言疯语。

    难道是皇宫里逃出来的？

    几人摇头叹道。

    自古皇宫多秘事，这个定是苦命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