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出来了,就不怕你的侍女发现你不在屋里弄得人尽皆知吗?”风冉恒看着一直抬头望月的雅茉,脸上露着温柔的笑意。
“我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晚跑出来。”雅茉说完这句话,斜眼看见风冉恒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忙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青莲庵?这里不是只对女香客开放吗?”
风冉恒见雅茉如此关心自己就像是被捋顺毛的猫,又恢复了以前慵懒的样子。回复道:“谁跟你说的只对女香客开放。只不过一般男子都会去护国寺上香而已。”
听他这么说,雅茉不禁笑出声,抬头看了看月亮。戏谑道:“那你怎么不去护国寺反而跑到这里?难不成这里的月亮比那里的好看?”
没想到风冉恒装作没听懂话中的调侃,歪头道:“你猜。”
雅茉毫无淑女形象的白了他一眼,仰着头看着像是被墨浸染了的天空和一轮明月。不禁感叹道:冬天的夜晚真的一点都不比夏天的差。反倒更有一番滋味。
“雅茉,你来这里干什么呢?”看着坐在身边柔弱的女子,风冉恒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雅茉倒也不客气。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正色道:“给我娘祈福。你知道我娘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听了这话他觉得有些好笑,轻笑道:“你不是医者。怎么也会相信这些东西?”
她转过头,直直的盯着风冉恒那张俊脸。字正腔圆道:“其实跟是不是医者没有关系,只要虔诚对待,一切都会发生变化的。毕竟信则有不信则无。”
只要虔诚一切都会发生变化,风冉恒在心里默读了一遍,细细品味了一番,看着雅茉那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嘴角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雅茉,不如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吧!”坐在夜空下,感受着风吹过脸颊,风冉恒不知为何突然想将经历跟身边的人分享。
听到他这么说,雅茉刚想顶回去,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风冉恒见她点头后,坐直了身子,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知道的,我出生在恭亲王府,父亲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母亲又是大家小姐,按道理我身为恭亲王世子应该过的很轻松,可事实却与理想截然不同。”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出生没多久后父王就被派到边塞戍边,母妃跟着就一起去了,其实那时她刚生产完没多久身体还没恢复就在路上颠簸了三个月,一下子身子就垮了。”
雅茉听到这皱紧了眉毛,忍不住打断道:“你父王没有给你母妃请大夫吗?”
风冉恒听后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怎么没请,我父王和母妃感情很好,在他们刚去了边塞时父王除了工作就是陪她,甚至为了不让母妃cao劳把管家权也暂时交给了董侧妃。”
听着他的描述,闭着眼睛似乎那温馨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雅茉轻笑道:“你父母的感情可真好,你母亲应该跟幸福吧!”
“是很幸福,可一切都在我五岁的时候改变了,我父王去了边疆五年,那里戍边的将领大多都听从父王的指令,这让皇上深感不安,所以下令将我带回京中养在太后身边。”说到这里,风冉恒的声音不似素日那般慵懒,带着些沉重。
雅茉这是第一次知道风冉恒的童年,眼中带着可怜,淡淡道:“你小小年纪就一个人来了京城,怪不得我总觉得太后对你比其他人好。”
“太后对我确实很好,但这不能代替父母的爱,皇上让我跟着众多皇子一同学习,而且那一段时间我住在宫里,除了太后就属元后对我最好,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母爱。”说到元后,他的眼里一下子变得很亮,就像是天边的星。
“可好景不长,元后在生产中血崩去世,郑氏被封为继后,我也就从宫里搬到了恭亲王府住着,你想想看除了府里的下人我就一个人住,而且还有宫里的监视,我能过什么日子。”
“皇上见我平时吊儿郎当的,不和某个皇子走的近,也就比较宽容的对待我了,可三年前我母妃去世他却禁止我迈出京城一步,我连母妃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雅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这一刻她并没有想到礼法只希望能抚平他的伤口。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凉意,风冉恒从悲伤中醒来,低头看着附在自己手上的柔荑,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向今天这般讲这么多话。
皓如白玉的手在月光下显得更是白皙,风冉恒反过手紧紧的将它握在手心中,感受着如凝脂般的细滑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握着永不分开。
雅茉伸出手本想安慰他一番,没想到最终居然反被握着,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两朵红云,忙挣扎了几下将手挣脱出来,缩回了披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