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雪之下。”
“真是的,前辈,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叫人家的名字呢?是故意的,还是说你忘记了?又一次?”
亲昵仿佛恋人间的耳鬓厮磨,可阳乃那总是差一步的热情,还有神父天生的距离感却硬生生把这份“美好”给毁了。
当然,从表面上是绝对看不出的,人们只会觉得这对年轻的恋人是那样的般配。
“老师......和姐姐认识?”不管是作为妹妹还是作为学生,雪之下感到的惊讶都是无以复加的。
那种感觉与此刻被她抱在怀中的曲奇有着异曲同工的滋味,并非嫉妒或是愤怒那样单一的情感,而是一种源自于姐妹间那微妙距离的挫败感。
她不可能因为神父说出什么“是我先来的”之类无厘头的台词,但那因为相似而拉近的和姐姐的距离,却变相地因为这份想要逃离的“相似”而给了雪之下不小的打击。
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在一边追逐着姐姐的背影,可同时却又努力使得自己和姐姐不同。
这种极为矛盾的想法刺激着雪之下的成长,直白地说,这是一条死路。
同样的成长环境,同样的成长空间,同样的教育背景,还有同样的教师同学,雪之下甚至于还不想放弃那份同样作为优等生的自尊,那么可能的结果中,她除了变成另一个阳乃之外,那就只有——
变成阳乃的残次品了。
这很悲哀,但却也很无奈。
这是一个扭曲的前提导致的必然悲剧,阳乃虽然试图想要扭转这一切,可现下却是做不到,起码,在这个人的“意外性”发动之后是不可能的。
“阿拉,姐姐没有说过吗?”
说着,阳乃尝试如情侣般去挽住神父的手臂,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异常,反而一脸笑眯眯地对妹妹解释道:“姐姐以前曾经受过前辈不少照顾哦,记得是一年级的时候吧。”
阳乃将话题转移到神父的身上,但对方却只是笑而不语,没有接话的意思。
故作生气地撇撇嘴,阳乃仿佛要将那份不开心实质化一般,夸张地拉扯着委屈的嗓音:“真的很过分哦,明明是三年级的前辈,却把工作全部都推给一年级的新生。”
三年级?
听着姐姐的话,雪之下还没有完全停机的大脑飞速地计算了一下,难怪会觉得神父年轻地异常,原来他只比姐姐大上两届而已。
还有,言峰......士郎?这是就是神父的名字吗?明明不是什么奇怪的名字,虽然言峰这个姓氏不常见,但士郎这个名字简直大众化地可怕,所以为什么非要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隐瞒它?
雪之下充满疑惑的目光落在神父的眼中,这次他倒很有作为教师的自觉,只不过开口回答的部分,却有些微妙地不在调上。
“错了,雪之下,不是士郎(shirou),而是白(shiro)。”不知道是在订正姐姐的发言还是在回答妹妹的疑问,神父平静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份少见的执着。
“嘿嘿,有什么关系嘛,”一改先前的委屈,阳乃大咧咧地道:“前辈,果然比起白,还是士郎这样的名字适合前辈啦。”
没有任何征兆的,她拉低了声音道:“要不然不是显得前辈的父亲很没有取名的才能?明明是个从头黑到底的家伙,却偏偏要取‘白’这样的名字。”
阳乃的一语双关没有人能够听懂,不知内情的比企谷和雪之下只是以为对方在吐槽神父一贯的黑色主基调打扮而已。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雪之下,别再叫错了。”神父很有耐心地更正着阳乃的发言,尽管每一次对方都不会放在心上,或者说是故意不放在心上,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做出订正。
“真是好啰嗦哦,前辈什么时候有了大妈的属性?算了,那既然这样,前辈也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哦,不然的话,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大概是错觉吧,雪之下忽然发觉姐姐的目光变得尖利起来,仿佛要将隐藏的獠牙全部暴露出来一样,笑容间充斥着恶的气息。
“我知道了......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