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村。
村长方进财的家里迎来了两位贵客,一人身着墨色锦袍,端坐在上首之位,漆黑如墨的眸子如古井般冷沉,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另一人端坐在侧首,身着白色锦袍,手执玉扇面带笑容,一双略微上扬的桃花眼尽显风流本色。
俩人的气质实在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厉害。
方进财有些局促的为二人倒茶,绞尽脑汁的揣摩着俩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今日一早他照例去坊市巡查,一眼就看到了气质斐然的贵客,本着‘绝不错过任何结交权贵的机会’这一原则,他立刻将人请到了府邸。
俩人到达府邸之后,一直在明里暗里打听隔壁富饶村的情况,这不得不让他有所怀疑。
富饶村和丰收村相互毗邻,中间隔着一片竹林,一个以农为本,一个以坊市为依托。
富饶村村民不靠双手靠拜神就想致富的做派,让方进财十分不齿和鄙夷。
富饶村几十年如一日的贫穷如何能引来贵客的打探?莫不是那吴有田又管不住那张作乱的嘴,去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对方找上门来了?
如此一想,便不觉得奇怪了,昨日那该死的吴有田不还笑话他生不出儿子,守着千金无人继承么。
他实在气不过对方的多次折辱,便让外甥方大力去教训他一顿,现下那吴有田应该已被打个半死了吧。
若是再加上今日找上门来的两位权贵,只怕命不久矣。
方进财徒然生出浓浓的幸灾乐祸,如此一来,他便成了新村长的不二人选了。
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岂会放过,将茶水添满之后,又接着道:“富饶村是这里出了名的贫瘠之地,那村长吴有田从不带领村民种地,整日只知祭天酬神,荒废了千亩良田,实在暴殄天物。”
墨溪风品了一口茶之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墨白羽,开口道:“竟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吗,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倒好,靠着从不存在的神仙,村民宁愿将鲜少的作物拿来换香火也不愿去坊市做买卖,实在愚昧。”
墨溪风再次瞄了一眼墨白羽,那眼神好像在说“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
他们此次前来就是奔着香吉先生的名号来的,都说香吉先生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做事,如今结合周遭的环境和传言来看,便是那富饶村没错了。
墨溪风将折扇一收,蓦地站起身来,笑着道:“不知村长可否带领我二人去富饶村看看,如果事实真如您所言的话,我们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捐赠些财帛助他们过冬。”
方进财懵了,合着不是来找茬的,是来送钱的?这么财大气粗的人,手笔自然不会小气,吴有田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方进财混迹商场多年,见风使舵的事情没少做,即刻从错愕里回神,俯首道:“公子所求,小的自然鼎力相助,二位请。”
方进财往侧面一站,示意俩人走前面。
就在一行人踏出正屋之际,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
之前藏在树上偷窥的黑衣人一个趔趄摔在了方进财的脚边,颤抖道:“老···老爷,表少爷被人打死了!”
方进财浑身一滞,太阳穴一阵抽搐,也不顾外人在场,一把拎起来人,喝道:“你再说一遍,大力他怎么了?”
“表少爷被吴长留带到了一户女子的住所,因为吴长留的挑拨,那女子只用了一招便将表少爷打死了。”
方进财眼带怀疑问道:“大力的修为在整个郡都都是拔尖的,况且还带了三个高手,怎会在一招之内就被打死,你莫不是看错了。”
整个郡都,能修炼到凡阶巅峰的人少之又少,大力便是其中一个,富饶村的人能吃饱就不错了,更遑论有修炼之人,也正是因此他才敢让外甥上门教训吴有田。
如今忽闻变故,他岂会接受这般荒唐的言论。
“小的绝不敢妄言,表少爷被那女子的火刃所杀。”黑衣人提到这里依旧后怕,额头直冒冷汗。
方进财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能将灵力具象化岂不是已经到了玄阶,富饶村何时有如此高手,且还是一介女流?
听到这里,墨溪风若有所思的看向墨白羽,后者那双本就沉郁的眼底此刻已然覆上了一抹厉色。
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强凌弱的人,委实猖狂的厉害。
不等方进财回神,墨白羽带着满身的煞气先一步离开了,墨溪风紧随其后,神色也深了几分。
若是香吉先生周围都是这样喜好杀戮的人,那他只怕也不是善茬。
见两位贵客离开,方进财急急的回神,怒道:“把家奴都带上,我定要她偿命!”
······
正值晌午,富饶村的村子里一派祥和与宁静,村民们吃过午饭跟往常一样忙碌在田间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