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念当作听不到。

    谁说路年不会罚她，他在惩罚这件事上从来不留余力，有时真把她弄得起不来，光是一想，李念念觉得腿疼，腰疼。

    “口供你都看熟了吧，咱们在一起半年，是在酒吧认识，当晚看对眼就在厕所里发生关系，然后一直维持女朋友和交易之间的关系。”李念念倒背如流。

    对于他们这些男人，不可能编文艺的故事，说出去只会笑掉人的大牙，像这种色气满满又随便的故事，最真实。

    冯康汗颜：“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啊。”

    虽然也差不多了，但被李念念直接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小年年可在乎他这个小女友，私下不知道警醒他多少次，不能在李念念面前说荤话。

    “你说呢。”李念念不答反问：“做人还是有自知之明比较好。”

    冯康败下阵来：“好好好，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之间沉默起来。

    李念念一路上都在想怀孕的事，她不敢买验孕棒去测，生怕自己真的怀了，一想到要去医院她就害怕，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这种事呢，她假装闲聊一般提起：“冯康，你现在有女朋友吧。”

    “嗯。”冯康含糊应道，有，还不止一个。

    “你换女人换得那么频，就没有闹出过人命？”李念念说得很隐晦，人命就是孩子。

    “肯定有啊，”冯康觉得这问题真是白痴，就像问一加一等于多少，这些事在他们看来都不算事：“这不很正常么。”

    “……”李念念在心底恶狠狠骂了一句渣男，随即又试探：“那你们一般怎么处理。”

    “给笔钱让她打掉呗，还能怎么处理，”冯康漫不经心：“我可不想‘桃李满天下’。”

    子嗣对男人来说也不是越多越好，这种负面新闻还是少些为妙，要是传出私生子的事首先对公司声誉就不好。

    公司正在高速发展期，这一点冯康向来把控得很严。

    冯康话闸开了，忍不住叨叨：“有些女人真是异想天开，以为有个孩子就能绑住男人，真他妈烦。”

    李念念心底不知道骂了冯康多少句渣男，但听这话就知道冯康被女人勒索过。

    没想到他们比她所想还要抗拒孩子的事，不过只要他们乐意，给他们生孩子的人排着队，才不稀罕偷偷摸摸生下来的。

    路年肯定也是这样想，况且他有李芷砚。

    冯康以为李念念是在八卦路年有没有私生子的事：“放心，小年年做事比我还狠，我都没有，他更不可能有。”

    李念念知道冯康是误会了，但这番话未免让她感到心寒。光是狠一个字，她已经想像到很多画面。比如有些女人不想要钱，只想生孩子，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直接把人拖去医院。

    这画面光是一想她就害怕。

    不过李念念从来没想过把孩子生下来，要是让爸爸知道她未婚先孕，会被她气死，而周余知道她为了爸爸的事去当三，一定会讨厌她，觉得她恶心。

    看来她还是找个时间自己去医院解决好了。

    加油站。

    路年已经把车子加满油，李芷砚也上了洗手间，眼见路年发动车子就要走，但冯康他们还没到，李芷砚磨蹭：“年，我去买点吃的，你等等我。”

    路年觉得女人就是麻烦，但还是把车子驶到一旁，等着。

    他拿起手机准备处理消息，余光驶入一辆熟悉的车子，毕竟本市也没几个骚包会开粉色的车，那是冯康的，定睛一看车牌，确实就是冯康的。

    李念念和路年隔着挡风玻璃对视一眼，心脏高高提起。

    她读出路年眼底的怒气，缩了缩脖子。

    “知道怕啦。”冯康调侃，他何曾不怕：“怕也没用，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好好演吧。”

    李芷砚的爸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知道路年欺负他的宝贝女儿，虽说为了生意会顾全大局，但是私下一定会让人教训路年。

    李念念见李芷砚从便利店出来，连忙收起放在路年身上的视线，她认真打量这女人几秒，真的好漂亮，光是这双大长腿就让她羡慕不已，毕竟她遗传到了妈妈的基因，个子不高，才一米六。

    路年时常因为这点嘲笑她，说她要是高一点，他就不用总是弯腰。

    李念念推门下车，主动出击，热情打招呼：“hi~”

    李芷砚绽放笑容：“怎么这么晚。”心里默默在想，竟敢主动跟她打招呼，难道这女人真是冯康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