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年九点到家。
他老早就想走,奈何一直有事情绊住。
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李念念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手机,不消想,她一定是玩着手机睡过去的。
这种习惯真不健康。
路年一边扯领带一边走近她,想把手机抽掉让她睡得舒服些,但当看见她脖子上的纱布时,眉心倏地拧起。
受伤了?
路年拍了拍她的腿,把她弄醒,同时在她身边坐下:“李念念!”
路年太粗蛮了,牛高马大整个人直接坐下来,李念念双腿被挤压得疼,立刻坐起来并把双腿缩起,显得小小一只,不耐烦:“干嘛啊!困死了!”
她总算体会到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人会变得特别虚,原来中医说的养血养气不纯是忽悠。
“你脖子怎么回事。”路年语气冷冷,有事也不告诉他,自个躺在这能躺好是吧。她唇色苍白,看来伤得还挺重的,要不是怕破坏她的伤口,他真想直接将纱布扯下来一看究竟。
李念念抬手捂着脖子,他语气这么冲,是在关心她么,解释:“哦,就今天我陪朋友去面试,对方想逼我们拍写真,不正经那种,我情急之下就拿剪刀跟他们杠起来,我说他们只是为了求财而已,要是不放我们走,我就死给他看。”
李念念说起这事觉得自己还挺牛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悍的一面,以后说出去也威风。
路年听出事情的严重性:“出血了?”
“嗯,流了挺多的,衣服都红透了。”李念念早就把那件血衣换下扔了:“医生说我要是再割深一点估计得死在路上。”
路年脸色都黑了,咬牙切齿,想骂人,但又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只是世道险恶,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那间公司在哪。”
李念念坐姿改为跪姿,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听他这么问,她语气里充满愉悦:“你要给我报仇啊。”
路年捏她的鼻子:“废话。”
她差点就出事了,他肯定要让那些人也付出代价。
李念念美滋滋,她点开招聘app输入那间公司的名字,招聘广告还在发布,吸引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呐,就是这间,你最好能让他们倒闭,省得他们祸害别人。”
路年记下地址,他不管别人,这些人伤害了李念念,他就要让这些人自食恶果:“今晚点外卖。”
李念念这样,他就不带她出去吃了,也不想让她做,而且她的厨艺真差,来来去去只会熬小米粥。
“好。”李念念拿起路年的手机,以前路年手机除了通信工具没有任何软件,但现在手机上面多了两个外卖软件,那是她下载的。
换作以前李念念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怕胖,但是那档子事消耗实在太大,她老容易感到饿,不吃睡得不踏实。
李念念点了两份米饭还有炖汤,剩下由他来选,继续窝在沙发里刷刚才未刷完的简历,又有大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她决定明天去面试。
路年换了居家服出来,在她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见她又在刷直播公司的简历,女主播三个字说出去都让人充满偏见,再想起她的遭遇,这行水太深:“你没有别的想做么,就想做直播?”
“那我能做什么呀。”李念念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从来不会盲目自信:“以前真是脑子进水才选的播音系,以为进了播音系出来就是上新闻联播,再不济就在央台旗下的电台进行播报,后来才发现,想进那些地方得有铁一般的关系,我这种普通人就只能随便找份工作。”
周余那么有钱她爸也搞不进去,所以说世上很多事真不是钱就能搞定的,还得有人脉,有手腕。
说来周余父亲虽然有钱,但也被上流社会鄙视,因为这类人他们统称为暴发户。
李念念算是认命了,普通的朝九晚五来钱太慢,不如在直播行业试一把,万一呢,实在不行就去当个小秘书,总饿不死。
路年指尖玩着她的秀发,语气懒懒:“噢?原来你想上新闻台?”
“那肯定,爸爸每晚都在电视里面看到我,肯定特自豪。”李念念知道自己不行,但还是会做做梦。
“那种需要过硬的技术,还得先从底下混起,你初出茅庐暂时是不行,但我可以塞你进底层,至于几年后你混到什么水平,纯看自己了。”路年真不愿意她在主播届混着,物以类聚,他怕李念念学坏。
上次看她在摘星楼出现他就来气,尤其她长得这么漂亮,真进了不干不净的圈子,肯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李念念眼睛倏地发亮:“从底层混起是什么意思,先进央台斟茶倒水拖地吗,我可以的!”
那种好环境傻子才会放弃,虽然前期来钱慢,但她努力往上爬,晋升空间十分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