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抹向眼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李大海搞完卫生后，听到房间里久久没有传出动静，想必李念念是睡着了，他离开家，先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再去询问人流手术怎么预约。

    预约的时候被医生狠狠鄙视，说他身为父亲也不好好看管孩子，只生不管，最后害到孩子吃苦头。

    李大海一直低着头挨骂，不敢顶嘴。

    医生说得没错，是他做得不够好。

    搞了半天，一切终于完成，手术就定在两天后，李大海拿着单子回家。

    “爸，你去哪了。”李念念早就起来了，她睡了一下，但很快又醒来。与其强迫自己睡觉，不如起来看看电视。

    “爸爸去办出院手续了。”李大海把行李袋放在地上，然后走到沙发后头，踌躇：“女儿，爸爸约了手术时间，就在后天。”

    李念念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她不想再让爸爸担心她了，回头的时候脸上扬起笑容：“谢谢爸，麻烦你了，刚出院还要为我的事奔波。”

    “不麻烦，就在同一间医院里。”李大海知道女儿是在强颜欢笑，他也得打起精神：“你看着电视啊，爸爸看厨房里还有什么菜，今晚打火锅？”

    “好咧。”李念念表示很感兴趣。

    待目送父亲进了厨房以后，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掉，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路年又给她发信息，说这两天就放过她，但后面她得谎称有事需要住学校，实质需要她去在水一方，因为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李念念心里烦透了，她正在受苦呢，该死的男人只想着享福！

    她刚查了，药店的女人说得没错，要是术后就同房会有大出血的危险，对她来说很不友好，于是语气很冲的回复说她爸爸正在生病，让他有点良心行不行！

    路年正站在会议室窗边。

    他今早无缝衔接开了几个会议，连李念念的消息都没有时间回，这回好不容易能抽出十分钟休息，马上又要进行下一个会议，结果发现她今天心情很不好。

    【路年：不开心？】

    【李念念：没有。】

    路年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她明明是个话唠，心情好的时候，能给他叨叨很多事情。

    也许是在烦伯父的事情，想起她问他关于伯父的事办得怎么样，他还没回复，于是一次性回道。

    【路年：伯父的事已办妥，不用担心，要是伯父离不开人，我给他请护工。】

    李念念没想到他还会回信，她那两个字足够冷漠了吧，他也一定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不然不会说给她爸爸请护工，还说爸爸的事已经办好，对症下药。

    不过他这次错了，她并不是担心爸爸的问题，她是烦躁他。

    可是得知爸爸安全脱身，她还是觉得很高兴，想了想，扬声问：“爸爸，今天还有老板被抓不？”

    李大海露出脑袋：“今天没动静了，好像抓走隔壁厂姓王以后就消停了，女儿，你说是不是你妈在保佑我，让我逃过一劫？”

    李念念笑了笑，爸爸真可爱：“对！”

    “你继续看电视哈，午饭还要再等等。”李大海一直都是事业型男强人，这突然要举锅铲，真不习惯。

    李念念看着屏幕，回了两条消息。

    【李念念：谢谢。】

    【李念念：不用，我自己照顾。】

    这是最好的借口，连旅游都省了，她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出去玩，心里放心不下。

    要是路年实在催得紧，她就关机，怎么也耗到半个月后再出去，反正父亲的事情已经办妥，没什么可以威胁到她。

    ……

    两天后。

    李大海和李念念准时出发去医院。

    此时两父女心情都有些沉重，可事情发生就是要面对的，没得逃避。

    两人刚下楼，就遇到热心肠钱婆婆。

    “哎哟，大海，带女儿出去玩啊。”钱婆婆手里提着菜，热情的问。

    李念念心里愧疚，冲着钱婆婆无声笑了笑之后便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老人的眼睛。

    李大海回道：“就出去一下。”

    钱婆婆继续：“大海，我说你那厂子倒了也挺好的，这些年赚不少了吧，确实该多放点时间在闺女身上，好好感受一下家庭之乐，可惜你老婆去得太早，没机会跟你享福，话说你以后在家闲了，我带你去买菜啊，我知道哪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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