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见宁知嫚一双眉目霎时黯然失色，心中痛快，冷笑一声。
“宁知嫚，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臣服于你？呵！白日做梦！昔日墨云山上的人全是被你抓来的，日日胆颤心惊活在你魔爪之下。不过也多亏你的暴虐无道，我们才能顺利潜入，将你身边的人一一换成我们的人。”
宁知嫚回想起那些人遇见她时的战战兢兢，心猛的沉了下去。
原来如此……
苏煜眼中闪过阴霾，一把抓住宁知嫚手掌，紧紧握住。
“明叔。”
明石从熟悉的景色中收回目光，看一眼李菊，叹气一声。
“十年了，自从上了墨云山就再也没回来过，李府还是没变。”
李菊心中忐忑不安，担心明石会说出一些她不想听的事，视线紧跟明石。
明石又一次叹气，“表小姐，苏公子说的没错，少主是上官青杀的。”
“明叔！”李菊气急败坏，“您在胡说些什么！少主和宗主可是竹马之友，宗主怎么会杀了少主呢？”
“此时说来话长。”明石转头问道，“奴斗胆问一句，苏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我天诛阁？”
处置两字重重压在李菊胸口上，她怒道：“明叔！你究竟在说什么！？”
苏煜轻笑一声，“明叔言重了，谈不上处置，只是天诛阁追杀我这么久，总该给我一个说法。”
明石又叹气一声，眉眼间皆是疲惫。李菊上前扯住他袖子摇晃，焦急问道：“明叔！？”
明石望进李菊眸子深处，似是透过她看向遥远的时光，“你还记得少主去宴会前所带的那枚玉佩？”
李菊顿住，思索一会，“那枚羊脂白玉？记得。”
“那是少主给少夫人的伴手礼，本该在少夫人手中，可我却在上官青的房间里发现它。”
李菊急了，“那又如何？一枚玉佩并不能证明什么。”
明石点头：“一枚玉佩确实不能证明什么，所以我没有怀疑他。不久后，萧旭尧和宁倾城寻到我，与我商谈，让我协助他们调查当年李府灭门之事。我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只是后来的一件事逼得我不得不协助他们调查。”
在李菊惊讶又狐疑的目光下，明石继续开口：“少夫人没死，当年少主死后她因精神失常被接回了娘家，逃过一劫。但她之后也一直被追杀，萧旭尧和宁倾城正是因为撞见少夫人被追杀才决定调查李家灭门一案。之后我因为调查这件事频频冲撞七星宗，又多次违背上官青的命令。上官青对此并未多说什么，还多次助我调查，让我对他再次深信不疑。就在我调查多次无果快要放弃的时候……”
明石青筋暴起，拳头紧攥，恶狠狠瞪向宁知嫚：“富有声誉的剑圣与剑仙竟然挖了我家少主的坟！”
宁知嫚感觉自己躺枪的冤枉。
明石沉默片刻，似是在平复心情，又道：“他们寻了仵作验尸，证实了尸体上的伤口有异。伤口呈弧状，几处深浅不一，并不是剑伤。当时的宁知嫚还只是方云众多弟子中不尽人意的一位弟子，以她当时的武功想成功暗杀少主几乎不可能。”
李菊心中越发慌乱，“怎么不可能！？她可是魔修！”
明石叹气，“这便是重点，那时的宁知嫚还不是魔修。修魔之人体内内力磅礴，经脉气息逆流，一旦使用这股力量手上会有黑雾缠绕。而她那时并没有这些症状，且武功极弱。”
李菊瞟向宁知嫚，原本高傲的双瞳此时颤颤巍巍，心中恐惧的现实被一点点挖开。明石的面孔开始扭曲，逐渐变得严厉，后又变得凶神恶煞，像是阎王降临来寻她索命。
“少主死后我赶到现场时那已经站了许多人，后来我挨个询问参加过宴会的人，打听到是上官青最先发现少主尸体，而且当场人赃并获。随后我去找上官青询问当日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他一反常态不再安抚我，而是命令我潜伏在萧旭尧和宁倾城周围当他监视的耳目。那时我才发觉，我所做的事没有一件逃过他的眼睛。”
“之后……”明石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他竟然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杀人凶手！而且，剥夺了我天诛阁阁主的位置，让你成为他新的傀儡。”
李菊大脑一片空白，跌坐下来，抱着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成为宗主的傀儡，我都是为了李家……对，我都是为了李家！”
她几近疯狂，脸上似笑非笑，才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以抚慰胸口的烦躁，抬头看见明石近在咫尺的脸，吓得脸色惨白。
明石弯腰靠近她，低声道：“为了李家？你可还记得当上阁主时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李菊霎时脸色惨白，惊恐万状。
“我……”
“哧！”
李菊错愕低头，看着腹部被匕首刺中的四周开始蔓延片片血花，剧烈的刺痛感痛得她想尖叫，可眼前明石的脸令她毛骨悚然，根本不敢出声。
“少夫人临死前说过，她不怪你。”明石的双目瞬间变得阴狠，“可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下去给少主少夫人磕头认罪。”
明石抽出匕首，在抽出的瞬间李菊抖了一下，随后轰然倒下。
刚才因为角度问题宁知嫚没看清他们在做什么，以为两人只是在说悄悄话。李菊突然倒下吓得宁知嫚懵了一瞬，随后双手捂住嘴巴，惊讶得紧盯明石。
苏煜手中柔荑脱离他的掌心，他微微蹙眉，那只还有宁知嫚余温的手掌紧握，抿嘴略显不悦。
明石从李菊身上翻出一块令牌，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时已恢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