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照进窗内,地板被照成截然不同的两个颜色。宁知嫚缓缓睁开眼,被地面上的金色刺的眼睛重新闭上。
她用手挡住眼睛,适应后再次打开。盯着床幔发呆,思绪逐渐清明。
“是梦啊……”
宁知嫚撑着身体坐起来,后背伤口传来一丝疼痛,她定住身体缓了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
脚才落地,一只陌生的手伸过来,她疑惑地抬头看,顿时惊得脚都缩了回去。
“饮露!?”
只几秒,她便看出此女不是饮露,此人的眼睛没有饮露的眼睛大,她只是跟饮露长得七八分像。
神似饮露的女子收回手,侧身露出另一位女子,两人恭敬地站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地介绍自己。
“奴念露。”
“奴念香。”
“奉主人之命前来侍奉教主。”
“奉主人之命前来侍奉教主。”
“你……!你们……!?”宁知嫚震惊到缩着脚指着她们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消说念露为何长得跟饮露如此相像,念香也与饮香长得十分相像,再加上这刻意的名字,小说里这种剧情从来都不是巧合而是有意而为。宁知嫚一瞬间便明白了是苏煜刻意为之。
她松了口气,穿上鞋子开始在念露念香的服侍下穿衣洗漱。
用完早膳,念露道:“稍后无定堂堂主会来给教主请脉,还请教主去大厅等候。”
宁知嫚道:“嗯?无定堂堂主?我的毒是他解的吗?”
念露应道:“是。”
宁知嫚起身往大厅去,念露念香跟随她一同到大厅等候。无聊中,她突然对魔教三堂堂主感到兴趣。
“你们见过三位堂主吗?”
念香刚开口又闭上,像是突然间被打断,她给念露递了一个眼神,念露道:“见过,近日三位堂主都会留在墨云山保护教主。”
“哦。”宁知嫚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念露垂眸,“奴不敢妄言。”
宁知嫚摆摆手,“你照实说,不会怪罪你。”
“是。”念露点头,声音平板的毫无波澜,“东部水镜堂堂主国色天香、才能兼备,是魔教教徒最受敬仰的女人,也是主人身边最得力的人。”
“介绍的很官方。”宁知嫚右手撑在椅子把手上托腮,“她叫什么名字?”
念露道:“江薇。”
宁知嫚手一歪,差点摔倒,念香眼疾手快地上前扶她。
她摆摆手示意没事,为自己的迟钝感到羞愧,“原来江薇是魔教堂主……继续说。”
念露点头,继续说道:“西部飘霜堂的堂主有两位,这两位堂主样貌一致,性格却截然相反,一位喜静,一位喜动。不过两位堂主十分默契,江湖上难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宁知嫚感觉自己已经猜到这两人是谁,问道:“他们是不是叫轻风听雨?”
念露道:“是。”
宁知嫚扶额,敢情魔教三堂堂主里只有无定堂堂主是她没见过的。
“还有无定堂堂主呢?”
念露道:“南部无定堂堂主为人宽厚,医术高明,传闻他曾受传闻那位张神医指定,是如今医术仅次于张神医的医者。他叫……”
“西门茂,字容默。”
一位身着淡紫衣衫的青年走进大厅,他眉目清秀,拥有一张极具亲和力的微笑唇。身姿清瘦挺拔,高高竖起的墨发插着一只玉簪,手上提着一个方形小木箱。
“教主,今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念露念香朝他行礼,“见过堂主。”
宁知嫚挑眉,这个人莫名地给她一种熟悉感,好似多年相识的老友,但她保证,他们绝对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西门茂?如果她没记错,昨天江薇说的迷惑就是西门家独有的毒,此人跟西门家是什么关系?
她道:“还好,只是伤口有些疼。”
西门茂将小木箱放到她旁边的茶几上,拿出脉枕和一块丝巾,“请。”
宁知嫚将手腕放上去,“有劳西门堂主。”
西门茂有些讶异,唇瓣微张,似是有话要说。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将丝巾放在宁知嫚手腕处,右手三指放到她寸口。
须臾,他拿开手,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念露。
“按照方子所写去给教主抓药,巳时与申时各熬一次药给教主服下。”
“是。”念露接过药方退了出去。
“念香。”西门茂收拾好脉枕和丝巾放进药箱,“你去准备一盆清水,要温的。”
“是。”念香也退了出去。
宁知嫚皱眉,这是故意把人支开?
西门茂道:“晨起时会头晕吗?”
宁知嫚道:“不会。”
西门茂道:“夜里会有噩梦缠身吗?”
宁知嫚道:“……会。”
西门收拾好药香放到地上,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教主思虑过重。思发于脾而成于心,思虑太过,不但伤脾,也可伤心血,使心血虚弱,神失所养,而致梦魇缠身。”
“……”宁知嫚不明白他说这些是想干什么,“你想说什么?”
西门茂微笑唇弧度加深,“教主是为江湖大盟而忧还是为苏哲君而忧呢?”
宁知嫚语速缓慢,颇有威严,“我忧或不忧,因何而忧,与西门堂主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