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窈出现在斋堂门前,就像是一只孔雀误入了山鸡老窝,与周围格格不入,投向她的视线充满了惊异和隐晦的戏谑。
余窈目露疑惑,看向知客。知客脸带歉意的道了声佛号,微微躬身,“贵人一向不喜在此处用膳,多是由小沙弥送到厢房,女施主刚刚直接随我出来了,所以……”
余窈悟了,难怪一路知客不停地给自己介绍寺里各处的情况,感情以为自己头一次来仇山寺,怕自己不懂京州里不成文的规矩吧。
原主确实来过,不过不曾用膳也不曾留宿,对这些隐晦的规矩还真的不甚了解。
余窈客气的跟知客回了礼,离开了斋堂,一来不愿让别人拿自己当猴儿一样围观,二来没必要打破约定俗成的规矩,行事异类只会惹人注意,而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藏匿自己。
带着海棠匆匆赶回,路过李婉的屋子,门却突然开了。
李婉笑眯眯的从里头走出来,端的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斋堂的饭好吃吗?”
自打余窈在上路上打了她两巴掌,李婉是彻底不再装纯真懵懂小可爱了,现在这动作,这表情,活脱脱一个电视剧恶毒女配。
可惜余窈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女主,要不然怎么不见她头顶有玛丽苏光环苏破天呢?
余窈驻足,望向李婉,语气平淡,“三妹以为不把父亲交代的事情告知我,我便会丢脸?”李婉和自己一样,没道理原主不知道的,她会知道,只能说明相爷在之前对她有过嘱咐,而她未对自己交代罢了。
李婉抬着下巴,语气得意,“跟一帮贱民混在一起,难道还是什么荣耀?”
余窈皱眉,“在外人眼中,你我不分彼此,都是相爷的女儿,我身为嫡女如此丢脸,你一个庶女名声又会比我好到哪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竟也不懂,让外人看了相府的笑话还沾沾自喜,说好听点叫年少无知,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蠢货一个!“
李婉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问道,“我蠢?丢人现眼和贱民们混在一块儿的是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就等着承受爹爹的怒火吧!”说完笑得得意洋洋,好像已经看见了余窈凄惨的样子似的。
余窈决定结束这次没意义的谈话,和一个蠢而不自知的傻子掰扯,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降智。
可还不等她给李婉最后一击,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成功的转移了余窈的视线。
“李二姑娘?”
余窈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着紫袍,气质温和的男子款款而来。
面相眼熟,声音耳熟,打眼余窈就认出了来人——流言里被原主扒着不放的二皇子,秦阙。
余窈身体一僵,这是奔着她来的?
不怪她脸大这么想,皇家的人来仇山寺一向是住在东侧的,而她和李婉的厢房,也在西厢的尽头的一个小院,等闲是很难‘偶然路过’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