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谭姣姣的惊声尖叫，嘈杂的声音传遍会议室的每个角落。

    在场的人神色几番变化，老何像是陷入了沉思，谭妈从目瞪口呆到最后的颓然失色。

    而‘受害者’谭姣姣则是一脸放空的神情，仿若失去了灵魂。

    邱浦河捏紧了座椅的扶手，脖颈上的青筋渐渐浮出，脸色青白，是个人就能看出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收效甚微。

    “谭姣姣同学，不好意思，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随着邱雨细弱的声音出现，这段录音才算告一段落。

    死寂。

    在场的人几乎都失了声，不知该作何表达。

    余窈让出了身体的掌控权，她硬是把邱雨从角落里拎了出来——，这是属于她的战场。

    更生需先自立，她又不能帮邱雨过完这一辈子。

    突然出现在众人注视下的邱雨下意识做出防备，低头、含-胸，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姿态，先前眉目清亮的自信，落落大方的言行举止都荡然无存。

    邱浦河见女儿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脏就像被人攥在了掌心，反复的揉搓挤压，钝钝发疼。

    他是有多蠢觉得女儿以前这副样子才是正常的！

    “这就是我两年以来的高中生活常态，但我保证，我昨天确实不是故意踩到谭姣姣的，我只是太害怕了。”邱雨垂下眼，她说谎了，虽然余窈踩了谭姣姣是无心，但自己当时感受到的愉悦和兴奋不是假的，

    邱雨驼背得更厉害了，她就像一只想要将自己藏进地洞的田鼠，佝偻着身子以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邱浦河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只能用手轻轻抚着邱雨的头，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施暴者转身一变成了受害者，让老何有些难以接受。

    邱雨不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平时就是阴郁胆小的缩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

    “这次的问题是我的疏忽，”老何神色愧疚，“我没把事情调查清楚，我会把涉事的学生好好教育一下，一定给邱雨一个交代。”

    邱浦河神色淡淡，看向谭妈。

    谭妈讪讪的笑，“小孩子不懂事，同学之间有点小冲突也很正常的嘛。”

    这会儿不叫嚣着让邱雨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想让我女儿做的，你女儿原封不动的照搬就是了。”

    谭妈不吱声了，她可不愿意让女儿背负着欺负同学的骂名过完最后的一年。

    她心里想的是，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儿？非要跟个孩子斤斤计较，简直太没气量了。

    可这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邱雨呆呆地盯着会议室的一角，在几个大人眼里就是这孩子经历了太多，承受不住了。

    老何觉着这场对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邱雨拿出的证据已经说明了一切。

    “邱雨和谭姣姣先回去上课，你们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学习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