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娇娇对公子说，

    “我尽力。”

    换句话说，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哦，我只是看一下，能不能治，治不治得好，都说不准哦。

    要是不能治，不能动怒，不能随便打打杀杀哦。

    公子好像听得懂娇娇的画外音，可能是听觉灵敏的缘故，他总能从娇娇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不一样的感情。

    “麻烦姑娘了。”

    麻烦但是不麻烦，就是有点饿了，刚才你那个小妹妹，还想下毒和我玩，害得我都没吃东西，也没喝成水，话说那个糕点看起来真的很诱人啊……

    公子忽然另起话题，

    “姑娘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让管家把你的住处安排好。”

    这就要住下了？万一她真不会治怎么办。

    嗯，还是住吧，住别人家里，比较省钱。

    娇娇憋了半天，

    “可以。”

    公子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愉快的心情。

    幻想着一张平静的脸上，本来眉毛饿的耷拉下来，嘴角撇着，因为听到了吃饭，突然亮起的眼睛，公子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笑声，怎么说呢，娇娇觉得，像是谁拿着一片羽毛，在她脸上轻轻扫了一下。

    痒痒的。

    听得人半身都酥了。

    这一日，阳光高照，江南的天难得晴的透底，不再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雾气。

    管家指挥仆人将公子的草药，公子的医书，公子的衣服，公子这个人搬出来晒晒。

    娇娇昨日吃的饱，睡得舒服，早起后心情一直不错。

    看着碧水红花，一步一景的亭台楼阁，娇娇主动向公子提议，替他看看腿。

    虽然约的是那日看，不过楼府招待客人一向齐全，等娇娇休息好了，舒服够了，还没人来催她。

    娇娇以为是他们不好意思，其实是公子产生了退怯之意。

    若是满心的希望到头来又变成一场空。

    若是他听到一个更难以接受的答案。

    他真的可以承受吗。

    这个温柔如玉的男人，也会像江南的水一样，多愁善感。

    娇娇才没感觉到他的敏感，准备好东西就奔向公子。

    公子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此刻，娇娇坐在公子面前，让管家替他摘了眼睛上的布条，擦拭脸部。

    娇娇想知道眼睛看不见了为什么还要带白布，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是眼睛长坏了，有伤疤之类的？

    等公子的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娇娇面前，娇娇才知道，一个人瞎了以后，眼睛里还可以有光。

    那是一种通过琉璃反射的脆弱光线。

    不是瞳孔的光亮。

    娇娇的手在公子眼前左右挥动，发现公子的眼珠偶尔会有反应，但是幅度很小，次数很少，几乎不可见。

    “你还能感觉到光？”

    管家诧异地望了一眼娇娇，姑娘果然厉害，公子曾经告诉过他，偶尔能见到一些白点。

    “娇姑娘，公子的确说……”

    “管家，让你家公子自己说吧。”

    娇娇仔细观察着公子眼睛周围的肌肉，再没有更严肃的时候了。

    公子感觉到娇娇具有穿透力的注视，没由的升起一股紧张感。

    他结结巴巴的说，

    “是，是有时候能看到一点白色。”

    娇娇全没察觉公子和管家的紧张，她随口问了一句，

    “除了眼睛和腿，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

    娇娇顿了一下，不舒服，不对劲，残疾，中毒，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