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间充满烟火气似是厨房的屋子后,苏清珏听到房檐底下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言语间似乎谈到了叶真,他想想便停了下来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
苏清珏寻好角度,看见说话的是一个俏丽的丫鬟,而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看衣着打扮应是个身份较她低些的年轻女子。
前边两人说了什么苏清珏未听到,只从他到这里算起,那俏丽丫鬟先问道:“叶少爷的药喝了吗?”
“喝了喝了,丽姐放心,我亲眼盯着的。”
“好,我就知道你最仔细,等过一段儿时间我就向管事说,叫你去伺候咱们少爷,只是咱们少爷的药是放在红瓷罐里,叶少爷是白瓷罐,你可千万别弄混了……”
之后两人再说的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苏清珏也不在意。只等二人都走了,悄悄进了小厨房查看。
只见如刚才两人所说,灶台上放着一红一白两个瓷罐,除了颜色不同,其余大小花色完全一样。
从这点来看冯家主对叶真与自己亲儿子一视同仁,用度都一样,可如果真是这样,叶真又为何畏他如虎。
苏清珏上前分别掀开两个瓷罐盖子,两个药罐壁上还湿润着,想是刚被洗刷过。
因长期熬药罐子里已经浸染上一股药材味,只是气味混杂,苏清珏又不是专修医术,仅凭此实在辨别不出具体药方。
好在经苏清珏四处找寻,发现门板后放着的收厨余的木桶还未倒,最上边正放着两个包着药渣的纸包。
打开一看,这两副药所用药材相差无几,只一包用的是火属的羽涅,而另一包替换成了水属的望月砂和墨旱莲。
奇特的是,即使替换过后,这两种药仍然奏效,而且还呈相辅相成之态。
羽涅、望月砂、墨旱莲都是十分珍稀的药材,对一个并无血缘关心的外甥,冯家主竟然如此上心。而身体健康的冯少爷,为何也要吃这副药呢?
仅凭这些,苏清珏还是一头雾水,他将药渣包好重新扔回木桶,离开了厨房。
现在疑点集中在叶真、冯少爷和冯家主三个人中,冯家主显然是知道最多的,而叶真是对自己友好的。
一番思量后苏清珏还是决定先去叶真处,冯家主老奸巨猾,可能并不会把重要的线索留在自己房里。
而此时的叶真正躲在自己的床帐里瑟瑟发抖,白天递出一张求救纸条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他不知道苏清珏会不会来,但这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冯家主要对他不利,姨母曾让他逃走,可却被下人出卖很快就被抓回来,而自那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姨母,问下人,他们竟说夫人已经病故了。
叶真不敢细想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但他起码知道,这府里的都是冯家的人,他逃不走也不能反抗,否则只会让情况更糟。
叶真已经等了很久,可他还是不敢睡,也睡不着。就在他渐感绝望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道轻微声响。
“谁?”叶真压低声音问道,会是白天的道长吗,还是他的小动作被冯家主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除掉自己了,叶真的手心里吓出了一把冷汗。
“是我。”苏清珏打开灵瞳确定没有监视后翻身跳进了窗内,正对上惶恐如惊弓之鸟的叶真。
“道长救我!”
“嘘,冷静。你要我救你,那就先告诉我你给我的纸条上是什么意思?”
叶真捂住嘴点点头,喘了两口气,压低声音问道:“你根本不是我父亲的朋友,对吧。”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苏清珏知道自己的谎言经不起调查,但没想到竟被一个孩子看出来了。
“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散修,怎么会有你这种出手阔绰的朋友,若真的有,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当时管事来找我时,我就疑心是什么人能让家主低头,等真见了你我就更怀疑你的身份是假的。
我只是个普通人,像你这样的人,却不惜改名换姓也要见我,让你图谋的东西我只能想到一件,是我父亲留下的藏宝图吧。”
叶真这一番推论合情合理、环环相扣,如果不是苏清珏对自己的目的十分明确,他恐怕都要相信了这个说辞。
“你猜错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藏宝图,我也不是为了它而来。”
“什么!不会的,你不用瞒我,怀璧其罪,我根本不想要藏宝图,只要你答应救我出去,我就告诉你它在哪。”
听到苏清珏反驳了自己,叶真急了,如果对方真的无欲无求,自己就没任何的筹码了。
“你别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冯家主有对你做什么吗?”
叶真眼里现出恐惧,颤声道:“他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