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一阵丧乐声,惨白的天上飘着几张纸钱。
星源的心里痛苦难当,这几日村里有好几人发急症去世了,可他作为村长,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村中如果有个大夫就好了。
可干等着大夫不会从天而降,如果不想眼睁睁看着更多人离开,他必须采取行动。星源抑制住悲伤,他想去学习医术。
星源找来了村中人,向他们宣布了这个决定。大家听此面有难色,道:“可只有镇上才有医馆,山路崎岖车马不通,来回一趟徒步要走上几十里路。”
“对呀对呀,而且你走了村子里的事谁来管啊。”
但星源心意已决,不听他们的挽留,当天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小石村。
从此三天回来一次处理村中事务,其余时间则用来学习,如此过了三个月,他终于成功治愈了一个病人。
自那以后,村中得病的人忽然少了。但紧接着又出现了其他数不清的意外。
这个月还是干旱,下个月就发洪灾。事故频繁的好似被诅咒了,但所有村民包括星源都没发觉任何异常,好像世事本就如此。
如此反复无常地过了几个月,星源不可避免地憔悴了,好像不论他如何努力地度过困难,总会有更大的危机在前方等着他。
如此,还应该挣扎吗,亦或者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才是正确的。
星源将双手叠放在脑后,想着不如就这样算了,他修堤坝防不了洪灾,挖水渠也解不了干旱,人生百载,不如顺从些。
星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听见一个人在问,“我不懂你为何如此执着。”
他是怎么答的呢?好像是,“我不希望,我的任何失去,是因为我的软弱退缩造成的。”
寒来暑往,斗转星移,星源进入隐雾山已经快两年了。当初和他一起参加选拔的弟子都渐渐适应了宗门的生活,他们几乎已忘了星源这么个人。
此时苏清珏正伏案处理执法堂的公务,他也已经快要忘记星源了。可偏偏有个人,三不五时要来提醒他一下,让他忘得不彻底。
“萧剑雨,有门不走非要跳窗,你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个毛病?”
“我不进去,就在这和你说两句就走,从前门进还要通报,麻烦。”
萧剑雨的飞剑停在苏清珏窗外,他双手搭在窗沿上,道:“我刚才路过隐雾峰看还是没什么动静,怕你担心,顺路告诉你一声。
其实时间越久通过的可能性反而越大,若是失败早被赶出来了。”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没担心,关注此事的只有你一个人。”苏清珏将手上卷宗翻过一页,低着头应付萧剑雨道。
“我不信你真沉得下心。”萧剑雨从窗户探进去半个身子,伸手将那本卷宗扯过来,道:“除非你说说这页上写了什么。”
“内门弟子,梁承,私下斗殴,罚一月修练资源。青木峰,洛璃,以次充好,倒卖劣质丹药,罚磐心崖三层思过一月,上交所有违规所得灵石。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竟真的是在看书!你就一点也不关注我带来的消息,万一是坏消息呢。
你我心知肚明,星源是为了你而来的,要是他因此出了意外,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萧剑雨将卷宗扔了回去,又在喋喋不休。苏清珏从前只嫌他不守规矩,但这两年他发现,和烦人的本事相比,他其他方面已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