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骗你哦,我是孟溪。”
他坦然地陈述着事实,似乎对变成男人一点也不在意。这份从容的姿态实在令我佩服,不过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很少在乎别人的看法,过着一种和我截然不同的自由生活。
如果说我是消极鄙世的隐者,他就是乐于面对所有挑战的强者。他的优秀仿佛是天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鼓励。有时候我很羡慕他,但我知道这是每个人独有的异禀,学不来的。
至于我的异禀,大概就是睡觉吧?
“那么,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呢?这位同学。”
何必知道我是谁,就叫“这位同学”不就好了!
我很想这么说,但未免有点招人怀疑。
“如果我说我是别的年级的人,你会信吗?”
“别的年级?”他挑了挑笔挺的剑眉,用一副不确定的口吻说,“或许有可能吧,虽然我们连别的班的人都还没遇到过哦。”
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这让我感到十分头疼。
和孟溪这种自带气场的人不同,我要是把性转的事情说出去,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肯定要来问这问那,没事找事。对于没用的隐者而言,那无疑是世间最糟糕的事情。而且这里连张课桌都没有,到时候我就是埋头装睡都不可能。
所以绝对不能说!
“我是……呃……嗯……呃……嗯……呃……”
在两个代表着为难的音节中反复横跳,我期待着孟溪能失去耐心而放弃问这个问题,然而他这么优秀的人果然连耐心都是世界一流,哪怕我沉吟到连呃和嗯都快分不清的时候,他依然微笑着等待答案。
“有这么难以启齿吗?难道……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情况?”
“没,没有!”
我心虚地否决,打心底里讨厌像他这样聪明的人。聪明不是过错,但聪明的人就去和聪明的人玩不行吗?缠着我这种笨蛋不放是要干什么?
“还是不打算说吗?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从你嘴里问出来,等着班里人都集齐,一个一个问过来,剩下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不就呼之欲出了吗?虽然我也差不多猜到你是谁了。”
他的笑容毫无阴霾,但说的话教我不寒而栗。我相信他没有诈我,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行事风格其实是非常好认的,能猜到是我并不奇怪。
唉。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的班长是这么一只笑面虎。不过其实也可以理解,他作为我们的班长,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之中,确实有资格甄别可疑人物,从而确保同学们的安全。
与其被他调查出来公布出去,我自己说出来应该还有一点灵活处理的余地。
我权衡了一小会儿,终于决定坦白。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咬耳朵吗?好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感觉回到了童年。”
“你是在说我幼稚吗?”
“随你理解。”
孟溪现在很高,一米八可能都止不住,对于变矮的我,他必须躬身才能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我也配合地踮了踮脚尖,用绝不可能被第三个人听见的轻柔语气,告诉了他我的真实名字。
“如我所料。”
他直起胸来,了然的神色不似作假。
而我,却有些扭捏。
“所以,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如果可以,顺便帮我掩饰一下,我真的不想别人知道。”
“那个无所谓啦,重点是阴沉懒惰的睡神,居然变成了温柔可人的美少女,啧啧,这也算是反差萌的一种吧?”
这家伙就只知道反差萌吗?
他该不会也给我取什么奇怪的外号吧?
有史以来第一次,我体会到了团长大人的心情。
“才不是无所谓啊,说出去我会社会性死亡的!”
“会吗?我几乎告诉了所有人,不也好好的?”
“你听过一首歌吗?孟溪。”
“什么歌?”
“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所以你懂了吗!?”
“哈哈哈,你想说这个啊,再多唱几句没准我就懂了。”
他懂没懂我不知道,我算是搞懂了,这人就是在调戏我啊。以前他还是她的时候,就经常见他调戏女同学,什么壁咚袭胸信手拈来,偶尔还捏着别人的下巴玩对视,那时候我只觉得这是孟溪式的玩笑,暗地里还看的挺爽,现在看来,变成男的没准正和他的心意。
“怎么不说话了?既然要我帮你掩饰,那总得对对口供吧?我刚才看见你是和团长大人一起过来的,那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好在他没有继续逗我,可能是对性转选手没太大兴趣吧。不过他愿意帮我倒是有点让我意外,在我印象里,孟溪虽然算个好人,但也不是什么老好人,遇上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几乎是从不过问的。
可能是相同的遭遇,导致他产生了同情心?或者是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还是说,他另有别的图谋?
我猜测着孟溪之所以帮我的原因,但他脸上挂着的那无懈可击的微笑,就好像AT立场一样面面俱到,让不会读心的我怎么也看不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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