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酒吞童子的妖力击中破开隐身术后,风音立刻就往身上套了数层防御结界——天雷已降,她防的不是酒吞童子,而是满面笑意的星熊童子,如若不是被他算计中了惑术,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她身心俱疲,一番激斗转换,灵力也快告竭了。
风音心中思索着对策,警惕着面前的三鬼。
但对方没一个动的,酒吞童子抵挡了天雷,不耐烦地说:“你非要找死是吧?”他虽这么说,但好似并没有杀意,因为天雷没有继续劈下了。
风音感应着女子们身上的印记,她们走得还不算远,自己不能脱身而去,不然她们就是死路一条。
“很是不巧,我也不想的。”她脑子转得极快,皮笑肉不笑地提议道:“鬼王,光喝酒不无趣吗?我与您玩个游戏如何?”
酒吞童子并不接茬:“有酒就有趣,你才是无趣之人。蝼蚁本就处于弱势,没资格谈条件。”他冷笑了一声:“就算对你起杀意会有多管闲事的天雷降下,可你又以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能躲过几招?”
“我知道的,如果一开始诸位就使了全力,我根本等不到天雷降下。”
风音看上去泰然自若,但心底是发虚的。她从海纳袋中凭空拿出了一坛酒,拍掉泥封,顿时酒香四溢。她看着酒吞童子,说:“酒神酿造之酒,我有幸得了三坛,换地牢中的女子们一命。”
茨木童子冷哼一声,显然不屑,又觉巫女可笑。
酒吞童子倒像是来了兴致,轻笑一声:“本大爷夺了也可。”
“那我就只能砸了。”
说罢,风音手一松,酒坛落地,七零八碎。
星熊童子发出了可惜的声音,看向了酒吞童子,心中已知他的回答。不是说酒吞童子有多好酒,只不过是被大胆的女子挑起了兴致,左右不过是个能随意拿捏的弱小之物,助兴也不错。
他的猜测果真不错。
酒吞童子点了点头,却是多问了一句:“换那些女子的命,那你的命呢?”他定定地看着风音,目光竟有些认真。
风音怔了一怔,没想到他有此一问。她本就为拖时间,方才解脱束缚的木偶碎裂了,但还有两个可用,自能脱身。她自然不会如实解释,因而面无惧色地答道:“只要能救他人性命,我不在乎我如何。”
看上去倒有几分视死如归。
酒吞童子一眼看穿风音的虚言,嗤笑一声:“撒谎。”但他没再和风音为难,懒懒地问:“什么游戏?”
风音稍稍松了一口气,正色道:“不使用妖力,与我比剑。但您要注意,不能对我生起杀意,不要让天雷打扰乐趣。输了我命丧,酒奉上。”她没有说自己赢了如何,他们也没有问,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狡猾至极。”酒吞童子瞥过风音的腰间,不见之前别在那里的短刀,皱了皱眉,问:“刀呢?”他恍然大悟:“啊,那些女子已经被你放走了吧?刀也给她们护身了?真大方,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知道了会不会哭……现下就是不想我们追去咯?那你空手怎么和本大爷比剑?”
“这就麻烦鬼王给我也找把剑了。”风音说得理直气壮,竟看不出丝毫受制于人的状态。她又补充道:“您也必须再说誓言,保证其他大江山的妖鬼不插手。”
酒吞童子冷笑:“得寸进尺,也不知你因何如此有勇气?是在倚仗背后的神明吗?”
风音脸色一沉,咬牙道:“与神明大人无关。”她自下山游历后,就没有佩戴过装有神明力量的竹筒。
酒吞童子看着风音的眼睛,从中敏锐察觉了什么,兴趣倒是愈发有了。他没再说什么,随口承诺了一句,然后唤小鬼从白骨山里翻出两把刀剑——那是丧命之人的,与风音面对面,准备开始这场一开始就定了输赢的赌局。
风音的剑术是一目连教导的,近些日子也经历了一些实战,与不上心的酒吞童子打起来后,一时还不落下风。但酒吞童子渐渐认真后,就招架得越来越艰难了,勉强拖了一段时间后,被他压制住了。
“你还有什么倚仗,都使出来让我尽兴吧?”酒吞童子用刀逼着风音的脖颈,弯腰贴在她耳边说道:“从数十年前,你就看上去不笨,这么做肯定留了后路,别拖拖拉拉的,赶紧使出来吧,本大爷有点不耐烦了。”
风音低低一笑,侧头自己碰上了刀刃,划破了肌肤。血腥味混着风音故意散发出来的纯净灵力,让离得极近的酒吞童子眼瞳一缩,本能心生嗜血欲望,天雷便紧随而来。
风音矮身打了个滚躲到一旁,朝一旁看戏的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甩出数张符箓,被他们毫不费力地化解了。但他们一动,就应了方才之誓——天一向不容妖鬼,苛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