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珍拉着张四维的手在厅中坐了下来。
就算是坐下来,那沈廷珍的手也没有轻开。
张四维眼珠一骨碌,便想明白了沈廷珍的心思。
张四维笑道:“晚辈失礼了,过来也没有递上个名刺。”
“要什么名刺呀。我们也不是外人了!虽然我们祖上有一些嫌隙,但最近我们两家走的很近,你与老夫孙女也成为了玩伴,而且我们还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客套的东西也都不必要。”
沈廷珍有意无意的提到沈鹭,好像就是要以沈鹭来“要挟”,向张四维问一问这生意上的事。
“哪里的话,来到府上没有名刺就是失礼,老太爷……”张四维说着看向了沈廷珍抓着自己的手。
沈廷珍当然看的出来张四维是希望自己把手松一松,但沈廷珍宁可失礼,宁可装糊涂就是不松手,就是担心张四维跑了。
沈廷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说到生意……”
“老太爷有话直说。”
“那老夫便腆着脸问你了。近日你可收了不少盐引!”
“不都卖给您了么!我就是为您打个杂,赚取一些零花银用。谁让您那么有本事呢,打通了运盐使,都不筹取不到盐。”
沈廷珍摇头说道:“不,你赚的可比我多多了!”
“老太爷说笑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放心,老夫就是问一问。没想与你争这个生意。”
张四维笑道:“其实我就是怕您学我,所以才不告诉您的。不是担心您抢晚辈的生意。而是担心您与沈大公子学的不得法,折了本。”
沈廷珍更是好奇了起来。
张四维又道:“您贩的是盐,赚的是盐利。我贩的是盐引,赚的是盐引之利。您取了盐,除非是让水泡了,要不然绝不可能亏本。但是若是贩盐引,可是会陪个倾家荡产的!”
沈廷珍刚要问,张四维也不隐瞒,他笑着说道:“晚辈当初是这么想的。蒲州盐商并不多,且蒲州的盐引大多集中在大户的手上,而且您最近由于打通了关系,取盐变得方便,手上的盐引自然也没有多少了。而晚辈从蒲州小户手上收盐引,收上来的盐引虽然并不多,但是却能引起一种蒲州盐引短缺的错觉。于是蒲州的盐引的价钱便会涨上去。”
沈廷珍说道:“那也涨不了那许多去呀,翻利都不可能!而且老夫发现,最近你过手的盐引比蒲州原本的盐引要多出许多来。老夫想,你应该是从解州那一边买过一些盐引过来吧?”
“如老太爷所料!”
沈廷珍认真得问道:“可是你并没有把那些盐引全部卖掉以赚取涨价的余利!老夫料定,你卖给老夫的只是你手里的一小部份,怕是连零头都不算!你当初卖我那些盐引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四维不好意思得说:“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让别人觉得从解州那一边往蒲州城卖盐引更好赚一些而已。”
沈廷珍一愣,惊讶得说道:“你让别人觉得我靠着运盐使的关系可以连续的支盐,而守支的其他人支盐便更慢了,于是他们便想着出手,你就在解州一并给收了!解州盐引不足之时,其价必涨,你都不用把那些盐引拿回来,当时就能卖个精光!好个釜底抽薪!只是他们若是不卖你,而带到蒲州城来卖你怎么办?”
张四维笑道:“谁买?您买?蒲州的盐引价太贵,您才不会去收。且你手上已经有我之前卖给你的盐引,您手上是足货的,更不可能买了。所以他们只能找别的买家,而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出来的,且大买家就只有我一个。他们找不着我,最终只会回到解州去找我在那里的代理之人!”
沈廷珍轻笑一声说道:“但是那个时候你已经收了足够多的盐引,且解州那一边的盐引价已经被你弄上来了,所以你也不会收!而是在盐引价在高位之时便出手了!那些原本想在蒲州城出手的人回到了解州却发现盐价又掉下来了!甚至因为你的出手而便得比之前的价更低。他们要不就是等着守支,要不然就是……把盐引价更低位的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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