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哄的一下大了。趁袁老师还在吃惊，用尽力气一把将他推开，跑了进去。

    “念安！”袁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呼喊我，可此刻我只想飞奔去找我的傻爹。

    推开人群，我跪倒在他身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伸出手，去擦他脸上的血迹。脑袋上触目惊心的口子让我的心不断颤抖着。我一边哭，一边摇晃着傻爹。他俨然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气。我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他的鬼魂！

    老天，为什么别人的鬼魂对我纠缠不清。我的傻爹怎么舍得连鬼魂都要离我而去呢！

    我已经忘记到底是谁将我从傻爹身边拉开的。只记得那天袁老师一直陪在我身边。当白色的布子盖住傻爹的脸，众人将他从担架上抬起的时候，我又一次晕厥了过去……

    这次晕厥，我只是感觉到了身体不由自主需要休息。可是思维却清晰无比。

    傻爹死了，村长掰开他紧攥的手，鲜红的酸枣滚落一地。再抬头看院墙半腰处的酸枣树上傻爹带着血迹的布料。便知是鲜红的酸枣，吸引了傻爹。又或者是心心念念家里的我，想给我摘几颗尝鲜。才让他以身犯险。

    袁老师的自责，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从他不敢和我对视的眼睛中，早就流露出来。

    袁老师将我背在背上。和村长同行，身后村里来帮忙的小伙子们将傻爹的尸体用临时绑的架子抬了起来，一同往我家的纸扎铺走着。

    我闭着眼，趴在袁老师的背上。他们以为我睡着了。村长叹着气看了我一眼一言难尽的样子，许久才对袁老师说道：“唉，这娃。命太苦了！”

    袁老师点点头，并没有接村长的话，而是仔细聆听着我的事情。

    “这孩子的娘，村里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她爹啥时候娶的媳妇。等知道了的时候，这孩子就已经出生了。加上孩子爹这里不太好。”说道这，他用发黄的手指捏着一颗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着。

    “这孩子还真受了不少罪。好在村子里的人都还算良善。大大小小的活，都给他家纸扎铺子做。挣的钱也够勉强维持着一家三口糊口。这娃的眼睛生的怪，村子里的人背地里都忌讳。可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可这到底是个娃啊！”说道着，村长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娃他爹虽然有病，但好歹能多少照顾家里一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爷子万一挺不过来……唉……”村长担忧的说着。

    我不敢再听下去，故意把头换了个方向，袁老师和村长见我没有晕死。也都闭起嘴不再说话，生怕再刺激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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