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前台后的克莱尔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无言缱绻。

    沈忆低着头，脑袋却一片空白。

    脸上腾起的热度一阵接着一阵，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想叶衍那双漆黑的眼睛，把心思放在之前的正事上来。

    会计李那里她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账务让他一直做着。

    不过，沈忆还聘请了另一位会计师，让他做第二套账目。

    这样李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就会被及时发现了。

    但是，Remind的整体局势，还是不容乐观。

    中小型项目倒还好，棘手的是大型项目——从卡洛公司的项目被抢走后，先后又有两家大型公司表露出了打退堂鼓的意愿，已经排上日程的签约时间被一推再推。

    刚才的两位员工就是负责与其中一家大型公司对接的，向沈忆转告了对方最新的想法：对方想把一个大型项目拆分为多个子项目，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可以交给Remind来操刀。

    她吩咐下去尽量争取之前谈好的条件，实在不行的话，也要争取到更多子项目。

    要如何在与艾克工作室的竞争中扭转颓势，是她到目前为止两辈子都还未能参透的难题，又让她怎么去考虑别的事呢？

    叶衍回到Sapiens，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望着窗外曼哈顿区流光溢彩的夜景。

    也许是敏锐的商业直觉，让他觉得沈忆目前面对的，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因为对沈忆的在意，他对Remind的业务内容也有所了解。

    沉思中，叶衍看向办公桌上那台用作数据分析的电脑，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形……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是午夜了。

    圆月悬在窗外，曼哈顿笼罩在冷清的月光中，有一种独特的奇幻感。

    叶衍摘下护目用的平光镜，捏了下鼻梁，看向刚才响起短信声的手机：

    “NCL被银行抽贷，正在寻求资金。”

    笑容挂上他的嘴角：这下有得玩了。

    那位阿斯顿马丁发烧友兼车行老板被许久不见的叶少找上门来时，还以为自己干的事终于败露了！

    叶衍挑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台涂装惊悚的F60America——花花绿绿的底色配上一颗硕大的深紫色恶魔头，堪称艳俗，尤其这恶魔嘴里还叼着把枪。

    “张向东，你这什么审美？也太……”叶衍撇撇嘴，更难听的话完全都不想说了。

    “叶、叶少，这不没事干吗。刚好我家那口子最近迷上老米国的什么什么卡、cut风格了，我就拿您这车试、试试手。”

    “好好说话，怎么还结巴了。”叶衍开玩笑地踢了张向东一下，“没文化那样儿，那是cult，邪典，懂吗？”

    “哎，懂，懂！”看到叶衍似笑非笑斜睨他那眼，张向东又在心里偷摸嘀咕：还好没让您老看到之前那一排豪车上的大脑袋，不然我得死个几百回……

    “叶少，大老远过来，啥事啊？”

    叶衍丢过去一个文件袋：“你爱的，cosplay。”

    张向东双眼冒金光，看向那个文件袋：莫非这里面都是？嘿嘿嘿。

    “想什么呢？这次，你要给我cosplay。”叶衍一看友人那样就知道那黄色脑子里是什么了，也不知道他老婆怎么看上这货的，“演个土老板，刚好这车现在的模样挺配你的。”

    他看向那台完全看不出身价二百万美金的限量版超级跑车，暗自摇头。

    张向东满脸苦水，文件袋里全是他看不懂的一张张财务文件：“叶少，这咋回事啊？之前搞地下信息战，这次咋还整上角色扮演了？”

    “哦，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你现在不也是个土老板，不算角色扮演。”叶衍笑了，那表情，完全就是张向东不想看见的，一肚子坏水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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