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蓝色裙摆
最先被证实的不好预感是关于德朗的调查结果的。
德朗说他们内部的财务评估报告存档一切正常，调取了几家NCL借到款的银行或是机构，发现留存的评估报告副本也和德朗内部一致。
苏息林则承认了自己之前出具过一份不合格的报告，但是及时发现了其中问题，很早之前就打回重做了。
叶衍和沈忆他们和NCL没有利益往来，再深入的资料也得不到了。
“早知道，就让张向东给NCL打钱了，这样线索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断掉。”叶衍痛心疾首。
“……我倒觉得幸好没打钱，否则现在不是血本无归？”沈忆看得很开。
还有沈忆报案的那件事，叶衍当初清醒后便希望她不要再牵涉其中。
他的态度很是坚定，沈忆答应了他。
前一阵子叶衍的Sapiens总是不明缘故地出些无关紧要，却很让人心烦的事情。
叶衍再度把对这个情况的调查提上了工作日程，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心意有所相通的沈忆和叶衍，再度因为繁忙的工作难以轻易相见，这一次，即便还有那么多事有待解决，两个人的心也不再迷茫。
他们知道，在这异国他乡，还有一个人可以从身到心，全方位地被自己信任。
这种信任感所带来的，那种想向对方亲近的情感，哪里是什么“回归理智”约定可以束缚住的呢？
“小忆，我去看守所见了李意生。他不认识苏息林，也不认识纽约那边的沃森一家，那种陌生感不是装的。”
沈志文反馈来的信息更让沈忆断定，李意生只是国内的一头替罪羔羊。
“他在金石干了将近二十年，没和人有过什么利益冲突。这个人在董事会里甚至都没有亲近的派系，要不是他被利用，要不就是他之前隐藏太深。”
沈忆沉吟了一会：“爸爸，我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乖女，你有何高见？”之前对金融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沈忆，现在居然有了兴趣和他一起讨论公司的事，沈志文越来越欣慰于她的成长。
“很有可能，李意生这十几年来的形象，都是为了让他的这一刻而维持的。”
这个推断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无害的形象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罪恶，而且十几年如一日。
如果是真的，那么李意生背后设计他这个形象的人，心思之深沉可见一斑。
然而沈志文在商场拼搏近四十年，坐拥三十亿身家，匪夷所思的事不知见过了多少。
“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微微考虑，他便赞同了女儿的猜想。
父女二人在电话两端沉默了一会，两个人都意识到两边同时陷入了僵局。
金石内部狂风暴雨般的内部审查已经结束，抓到最大的鱼也就是李意生。
其他还有不知多少人带着面具，藏在金石集团上上下下的缝隙里，成为这个庞大帝国中一颗随时可能崩坏的零件。
苏息林油盐不进，他背后沃森局长的势力不拔除，就谁也奈何不了他。
不能使他伤筋动骨，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两厢比较，苏息林这边也算是暴露在了明面上，开始同沈叶二人光明正大地对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