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长孙夜与欧阳珏二人离开院子后,并未直接到厨房,而是停在了空旷的湖岸旁。
“欧阳太医是否疑惑本王为何会带你到这里来?”
欧阳珏神色如常“自然疑惑,不过我知道王爷会为我解答的”
长孙夜闻言笑出了声,目光沉如水看向面前之人“本王有些好奇欧阳太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王爷觉得呢?”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欧阳珏不禁觉得自己的确老了,他心下已经有了猜测,怕是自己的身份瞒不住了。
“昨夜情况紧急,本王也未曾询问,当夜已是亥时,不知欧阳太医那么晚到护城河是有何事?”
当时长孙夜也没心思想那么多,也没意识为何欧阳珏会恰巧出现在这里,护城河即使在城内,与内城还是有一段距离。
如今回想起来,的确事有蹊跷,若说无意那绝不可能,除非欧阳珏早就知道他们会在护城河,而距离事发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围场那边的消息怕是还未传到燕京。
那么就只有幕后之人了,可是这又说不通,虽然当时他并未和那些刺客交手,但是能让圣宣王与顾婉瑜节节败退,那必是步步杀招。
既然想要顾婉瑜死,那为何会救他们呢?他可以肯定若是当时欧阳珏出手,他和顾婉瑜必死无疑。
当时他体内内力流失又紊乱,顾婉瑜早已昏迷,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一网打尽,可是欧阳珏并未这样做不是么?
“想必王爷已有了答案,那又何必来问我?”欧阳珏神色平静,未见丝毫慌乱。
“可是有一件事本王不明白”
欧阳珏轻笑道:“王爷可是疑惑为何在护城河的时候我没有动手?那我告诉王爷是因为顾婉瑜,若我知道他们杀的是顾婉瑜,我决不会同意”
“他们是谁?”长孙夜眉头紧蹙出声追问。
“请王爷见谅,我只能说到这里,至于其他的事恕我无可奉告”有些事情能说不能说,在欧阳珏心内都有数。
长孙夜闻言,面色难看之极“欧阳珏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么?”
“王爷若是想要杀我早就杀了不是吗?”
“本王说过一定要那些伤害婉瑜的人,生不如死,你今日是若不交待清楚,本王决不会放过你”要不是看在欧阳珏救治有功的份上,长孙夜才不管他知青还是不知情,早就出手了。
听到这番话,欧阳珏面上渐渐浮现一抹凝重“那些伤害顾婉瑜的人,我也决不会轻饶,我只能告诉你那些刺客是收了皇室中人的吩咐,至于是谁我想王爷心中早有数了吧!”
长孙夜自然看得出欧阳珏所言非虚,静静盯着对面之人,许久才开口道:“本王暂且放过你,要是让本王知道你在说谎,本王决不会轻饶”
“多谢王爷”欧阳珏笑着道,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似无意提醒道:“王爷可还要去煮粥?”
长孙夜面色一黑,轻哼出声“当然”
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身影,欧阳珏不由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不过比之大了十岁左右,怎么却像是隔了一辈的人,果真是当老头子当久了,连心也变老了。
文宣王府内,长孙玉回府之后便被文宣王唤到了书房,整整两个时辰都未曾出来。
殿内,文宣王左手执白棋右手执黑棋,一左一右,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一旁的人。
长孙玉倒像是习惯了,径直拉过椅子坐在一旁闭目沉思,其实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看到自家父王的棋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
这一盘棋局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黑白不分上下,其实是文宣王没耐心了,直接将棋局搅散了了。
“父王下完棋了?”
文宣王挥了挥手“不下了不下了,好生没意思,你们这一次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些日子文宣王妃生着病,文宣王操碎了心连狩猎也没跟去,而且这次也是突然收到圣驾当天返京的消息,上面的原因写的也不甚清楚,说是出事了,具体什么事也没说。
长孙玉闻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才起身径直跪了下来:“儿臣擅自调度士兵,牵连王府,任凭父王责罚”
“或许这还是件好事,玉儿你说是一个毫无破绽的人让人放心还是有所把柄在手的人使着好用?”
“父王睿智”长孙玉自然明白,父王看起来虽然不着调,却是内有丘壑,如今的日子并不是父王所要的,只因为为了避嫌,这就是身为皇室中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