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屋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麻木的全身渐渐也软和了起来，接过秋麽麽递来的杯子，小口抿着似随意道：“麽麽，老夫人在何处？”

    “老夫人就在里面的禅房参佛，奴婢这就去通禀”秋麽麽边说边准备进去。

    “不必了，我坐坐就走”顾婉瑜放下杯子，笑着道。

    秋麽麽还为回答，就听到从里面传来那熟悉又苍老的声音：“秋儿，让大小姐进来”

    “这”秋麽麽看着顾婉瑜有些迟疑“大小姐，请”

    顾婉瑜双眸闪了闪，还是应道：“老夫人唤我，当晚辈的岂有不从”这话说着恭敬，但是话里的另一个意思则是她去并不是因为愿意，而是不能不去。

    秋麽麽自然知道这意思，守在禅房的门口，心下有些担忧。

    而此时顾婉瑜已经进了禅房，低垂着头俯身道：“婉瑜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吉祥”

    “免了”听到这称呼，顾老夫人转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片刻才道：“叶氏的事情你如何看？”

    “我如何看重要么？”顾婉瑜反问道。

    顾老夫人双眸微闪“你知道就好，叶氏的事情到此为止，是对顾府最好的安排”

    顾婉瑜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顾老夫人收起了佛珠，缓缓起身回首看向来人。

    “我有件事想要问问老夫人？”顾婉瑜收回了笑，和顾老夫人对视，毫不相让。

    顾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若是当初我娘亲还未死，老夫人就知道了真相，可否会还娘亲一个清白？”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思么？”顾老夫人微微敛眸道。

    顾婉瑜语气坚定：“当然，对于你们自然无所谓，但是对我却很重要”

    “像，真像”看着眼前的人，放佛见到了那个刚强的女子，即使面对千夫所指，也依旧不愿低头，想到这儿，顾老夫人片刻才道：“对于我来说，顾府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

    这句话顾婉瑜自然明白了，可她还是不甘心：“顾府的颜面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连人的性命清白都可以无所谓么？”

    顾老夫人语气淡淡：“以一人换百人，你觉得值么？”

    “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您这是强词夺理”顾婉瑜气的笑出了声。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事情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即使白氏是清白的，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一旦消息传了出去，别说你娘亲的清白就连整个顾府的清誉都将不保，你可明白”

    这一番话字字珠玑，顾婉瑜无法反驳，可是她却不认同“祖母，顾府对你这么重要，那你可知若这顾府无人那还称之为顾府么？您当真觉得自己没错么？”

    顾老夫人沉默不语，并未答话。

    顾婉瑜扫视了一眼这禅房，不禁轻笑出声：“老夫人你天天拜佛参禅，可是为了那些冤死的人超度，还是只是为自己求个心安”

    “顾婉瑜，我是你祖母，注意你说话的语气”顾老夫人怒斥出声。

    “老夫人莫不是恼羞成怒了，看来婉瑜是不该来这一趟，这就告辞了”说罢，边转身推门离开。

    “孽障，孽障”顾老夫人指着门口，手指不断颤抖。

    秋麽麽急忙赶了进来，轻抚着背给顺气，安慰道：“大小姐只是个孩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伤了身子划不来”

    “她敢教训我，我可是她祖母”顾老夫人有些气怒道。

    这话秋麽麽没法接，只得倒了杯水递给老夫人“老夫人，你喝口水消消气”

    顾老夫人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整个人渐渐缓过气，不由摇摇头：“这丫头像极了叶氏，倔强执拗，这性子将来得吃大亏”

    “老夫人说的是”秋麽麽在一旁附和，她家主子什么脾性，她还不知道，嘴硬心软。

    果不其然顾老夫人瞪了一眼秋麽麽：“你怎么说话的，顾家的女儿虽比不过皇室公主，但好歹也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谁还敢让我们顾家的女儿吃亏”

    “有老夫人在，谁还敢让顾家女儿吃亏”

    “你这嘴哟，抹了蜜似的”顾老夫人指着秋麽麽点了点了。

    渐渐老夫人收起了笑意，神色若有所思道：“你说此事当真是二丫头做的，当时她才五岁呀，怎么可能”

    “是不是二小姐做的，奴婢不清楚，只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是我想差了，我让大丫头不要纠缠下去，自己却还要纠结这件事”顾老夫人不由摇了摇头叹道。

    秋麽麽笑了笑道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