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纪有鱼一到公司，李蓉蓉就找了过来，说要带她去买衣服。

    纪有鱼吃惊：“买衣服？”

    李蓉蓉理所当然：“是啊，你不是要陪老板去参加AGH的答谢晚宴吗？那个是正式场合，要求BlackTie的，普通人哪有那种装备，穿得糟糕的话，丢的也是公司的脸。这是公司置装哦，我帮你参谋，我很专业的。”

    公款逛街。简直跟做梦一样。

    李蓉蓉眼光果然好，给她选了一条黑色的露肩礼服裙，一双鞋跟又高又细的高跟鞋，一个漂亮的手包。既不出风头又大方得体。

    本来李蓉蓉还想拽她去买珠宝，她死也不肯去。后来李蓉蓉只好答应先不买了，把自己的珠宝借给她几样戴。

    下班之后，苗金印和李踏雪在车里等着纪有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要先换好衣服，化好妆才下楼。

    苗金印正扭着头跟李踏雪说话，突然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乖乖……”

    李踏雪也回头看过去。夜幕下纪有鱼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正走过来。她今天的身份是女伴，所以跟李踏雪一起坐在后排。

    纪有鱼上车，左右看了看，担心地问：“怎么了，我这样穿不合适吗？我也觉得好像有点夸张。”

    李踏雪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说：“……很好。”

    AGH在一个私人会所举办晚宴。私人会所位于居民区，而不是灯红酒绿的商业区，外表看上去不太起眼，一走进去，满眼的富丽堂皇。

    李踏雪伸出一只胳膊，纪有鱼只好礼节性地挎着他。

    她提醒自己一定不要露怯，不要呆头呆脑东张西望，让人看出她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

    暖融融的大厅隔绝了外面的寒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她像李踏雪的花瓶挂件，在李踏雪应酬的同时，她要保持微笑，微笑，微笑，不停地微笑。

    好容易走到座位坐下，李踏雪被请到台上发言。他站起来，低声对她说：“我去去就来，你好好吃东西。”

    他的声音超乎寻常得温柔。纪有鱼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在这种场合里，男人个个都像绅士，轻声细语，温柔周到。就连李踏雪，也会给她开车门，拖椅子，叫饮料。无微不至。她也穿上了自己平时只会在橱窗里看看的礼服，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尽职假笑。但是一旦出了这个大厅，王子依然是王子，灰姑娘则会被打回原型，回到她的厨房去。想到这里，她不觉失笑：想什么呢，怎么会想到灰姑娘和王子。

    一个人在她身边坐下，声音笑吟吟的：“小鱼，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你今天好漂亮，简直像个仙女。”

    是钟默。他也穿了身黑色正装，跟昨天晚上的休闲打扮看上去很不同，似乎锋利了很多。

    纪有鱼不想理他：“钟先生，你不要跟我说笑了。处心积虑找人安排一次相亲，可算不上什么缘分。至于今天，AGH晚宴，你们钟氏也不是他们的供应商吗？”

    钟默笑：“你看你，都跟你说了，以后叫我钟默。干嘛叫什么钟先生，多有距离感啊。我可希望能跟你再亲近一点呢。”

    纪有鱼转过头正视着他：“钟先生，你是认真修习过PUA吧？用这种话来撩人真的算不上高明。你跟我们老板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那你们就在商场上分个高下，来找我这样的小虾米麻烦，算什么事？”

    她说得这样不客气，钟默也不生气：“你不是小虾米，你是小鱼。”

    纪有鱼懒得理他，拿起杯子喝水。

    钟默说：“那我就认真跟你说吧，开个价，多少钱你愿意跳槽到钟氏。”

    纪有鱼拒绝：“谢谢抬爱，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不要忙着拒绝嘛，人都有个价钱。很多事情，无非是价钱有没有给到位。按你现在狸李记的所得，我出五倍，十倍，二十倍。”钟默笑着说，“你都说你自己是小虾米，既然只是打一份工，现在有更好的一份工，你就考虑考虑我嘛。”

    纪有鱼说：“钟先生，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失陪了。”

    她不想恋战，起身想走。钟默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来，加个微信。”

    纪有鱼震惊看他，想不到他脸皮这么厚。

    她没好气地说：“这就不必了吧。钟先生，请你尊重一点，放开我。”

    钟默笑着说：“我给你30秒钟。如果你不肯，我就把这杯酒从自己头上浇下去，再把杯子摔了，就说是你用酒泼我。你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搞得万众瞩目吧？”

    纪有鱼犹豫了两秒钟，拿出手机，跟他加了微信。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不了回头删掉。78中文首发 www.78zw.com m.78zw.com

    钟默满意：“我只是不想跟你断了联系而已。别拉黑我，不然我还要想别的办法再加回你，很累的。”

    这时，李踏雪的声音响起来：“钟公子，你坐错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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