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钟默发了信息,跟他说黄贵根在找他,嘱咐他看到信息无论如何要回复她。
但是他没有回复。
她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是通的,但是没人接。
她侧面去找黄贵根打听,发现钟默仍然没有联系过他。
纪有鱼还没自恋到认为钟默是为了疗情伤才故意躲避她,甚至躲避人群。毕竟,对于刚上位不久的钟默来说,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黄贵根不管对哪家来说,都是值得重视的大客户,再如何赌气,也没有不理客户的道理。
纪有鱼有点担心,去问李踏雪知不知道钟默的消息。年底最忙,李踏雪也没有多余精力关注钟氏,也没有听说钟默有什么特殊动向。他不想让纪有鱼分开注意力去关注钟默。只说钟默应该是懒散惯了,突然接手这么大一个摊子,可能烦坏了,一时任性,就跑出国玩消失。李踏雪说:“以前钟默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他家老爷子把他逼急了的时候,他就跑了。”
纪有鱼得到了这个答案,却仍然不满意,以前的钟默可能会任性,但是现在的钟默身份不同,不应该还是这样。
她想来想去,只好去打扰苗黛黛。
苗黛黛和程敏才正在加勒比海享受阳光和沙滩,他们跑去了多米尼加度蜜月,每天逍遥快活,神仙一般。
突然接到纪有鱼的电话,她也很开心:“有鱼,这边天气好好,你们那边要冷死了吧?”
纪有鱼说:“黛黛,其实我找你有要紧事,你能不能让阿才接电话?”
程敏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纪有鱼简单说了几句这些天钟默全无消息,连重要客户也不搭理的事情,问他有没有头绪。
程敏才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说他去问一下。过一会儿再回纪有鱼电话。
过了半天,程敏才的电话回了过来,他的声音很是焦急:“有鱼,我觉得钟默可能真的出事了。”
他说他问了一圈人,连佣人管家都问遍了,没有任何人知道钟默的去处。事情太不寻常,不是玩消失可以解释的。他说他已经订好了机票,跟苗黛黛马上回来。
纪有鱼一听他竟然舍得中断蜜月也要赶回来,知道事情重大,着急地说:“那我现在立刻报警。”
程敏才说:“不,绝对不能报警,你听我的。”他怕自己说服不了纪有鱼,把电话给苗黛黛,苗黛黛的声音也传过来:“有鱼,千万千万不要报警,我们会通知族人紧急处理,但是请你千万听我的,不要报警。我们立刻就会回来。”
纪有鱼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坚决不让报警。但是她也只能暂时听从。她问他们:“现在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程敏才说:“我已经问过了所有人,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不过他家的佣人跟我说,钟默还有一个别墅,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以前他烦了,也会独自去那里住几天,躲着不见人。我刚才让人查了酒店机票信用卡,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乐观地想,也说不定他是躲在他的那个别墅里。可是,没人知道他的别墅在哪儿。我回来会先往这个方向查。”
电话挂上,纪有鱼找李踏雪商量,她告诉了他苗黛黛和程敏才的话,奇怪为什么他们坚决不许她报警。李踏雪说:“上次婚宴你看到了,我们都是大家族,有很严格的规矩。你听他们的,不要报警,他们的人会尽力找的。你不要胡乱插手。不然,反而会徒增是非。”
纪有鱼又问李踏雪知不知道钟默的别墅在哪里。李踏雪说:“钟默狡兔三窟的,他自己的产业有很多连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产业也都不是用他自己名字登记的,查起来很难。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他酸溜溜地说,“我会让人马上去查的。你不用担心。”
纪有鱼回到自己座位上,突然想起来,钟默曾经把自己带回他家,那是一个大别墅,对,而且当时,那个别墅里没有任何人。她问他要钱在哪里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要钱养在他另一处房子里。所以,纪有鱼想,难道他带自己去的那个别墅,就是程敏才说钟默给自己留的无人知道的避难所?
她曾因为这件事情跟李踏雪发生过一场冲突,最终李踏雪决定再也不去追问。此刻,她也不想跟李踏雪说起这件事,于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看看。
她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回忆当时的路线,从私房馆出来,调头,直行,右转,然后,过了几个红绿灯来着?光是干想实在想不起来,她索性叫了一辆车,让车按她的导引走。
看到路两边的景物,她的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来回走了好几次错路,她终于记起了正确的路口。网约车司机看她的样子说:“小姐,你这来来回回的找地方,是要捉奸?”
绕来绕去,她终于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别墅门口。她下了车,问司机能不能在门口等她一会儿。司机不肯,他觉得纪有鱼这样找来找去,不像是正经找人的,不想惹上麻烦,就说:“我可耽误不起时间,你到时候直接再叫车,有定位,附近有车一下子就上来了。”
纪有鱼只好答应。她在别墅门口看了又看,大门里侧是个上坡,车道两侧是草坪,是这家没错。
她按下门口的视频门铃。让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说:“钟默,是我,你在家吗?”
她等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家里没人的时候,突然“啪嗒”一声,旁边的一扇小门自动开了。她松了一口气,原来钟默真的在这里。
她走进门,穿过一片草坪,面前的大房子一片寂静。钟默真的就在里面吗?
她莫名有点不祥的预感,没有着急进门,而是先给钟默打了个电话,电话仍然是通的,仍然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