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李踏雪和纪有鱼。

    纪有鱼到现在才说出话来：“我没有。”

    李踏雪说：“我知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纪有鱼说：“算我求你，把要饭给我吧。我马上就从这里消失。我会好好对要饭的，你如果什么时候想见它，我都会随叫随到。但是我不想继续在公司里这样待下去了。”她说，“我说话算数。我会保证及时回信息，你要见猫随时都可以。这样，我就不用天天碍你的眼。你也不用天天猜疑我会不会把公司的情报出卖给竞争对手。对大家都好。”

    她觉得自己说的条件非常合情合理。对方唯一的担心可能是不信任自己的人品。怕自己带着要饭消失。

    她想了想又说：“我可以给押金。我全部的存款。这样你可以放心了。”

    李踏雪看着她，心想：我不想让你走。我想你坐在你平时坐的那个位子，我就算不能跟你说话，不能在你旁边走来走去，但是我知道，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样我就没有那么痛苦。

    但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不行。猫对我很重要。我接受不了你的条件。只要你想养着猫，你就必须留在这里。不然免谈。”

    然后他转移话题：“好吧，我们来继续讨论。”

    他分析，那个报价即使真的存在，也必然只是一小批的价格，或者是在满足某些条件之后的附加优惠。不用太在意。但是客户这样说了，也可以给一点甜头安慰。

    纪有鱼说最近这个客户打算上一个促销活动。提议给一个激励政策，规定几个数量节点，每个节点有不同的返点比例。这样，客户卖得越多，得到的返点越多，相当于价格越低，而作为卖方，数量大了成本摊低。这样双方皆大欢喜，也不伤和气。

    政策定了。纪有鱼站起来准备出去。

    李踏雪叫她：“对了。”

    她站住，问他：“老板还有什么事？”

    李踏雪踌躇了一下，问：“你和钟默？”

    她冷笑，问：“老板想知道员工跟竞争对手有没有暗通款曲吗？”

    李踏雪说：“就当是吧。”

    纪有鱼一字一字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说完，她就出去了。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至少这一阵没有输。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m.78zw.com/

    她的回答彻底浇灭了李踏雪那一点点希望的小火苗。他太希望她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了。但是她没有。李踏雪用手捂住了脸。他以为他可以理智地祝她幸福。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真的做不到。

    晚上回家，纪有鱼发现要饭不像前一天那么有精神。好好地摸了摸它，就给它殷勤准备吃的，更换清水。

    怕它觉得无聊，她趴在旁边陪它吃。等它吃完，又想尽办法逗它跑跳，自己也假装成一只猫，做出挠猫爬架的样子。

    她太热情讨好，它虽然实在没心情，还是勉强假装有兴趣地陪她玩。

    正玩着，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妈。

    她一边跟要饭继续玩，一边开了免提，纪妈妈的声音传出来：“有鱼，回去上班顺利吗？”

    纪有鱼说：“顺利啊，今天很多人发红包，我也抢到不少呢。”

    纪妈妈说：“红包要压在枕头底下，睡一夜再拆，不要直接把钱拿走。”

    纪有鱼连连称是。

    纪妈妈问她：“你跟小默怎么样啊？我警告你，你不要学别人未婚同居。如果你们感情到了就直接结婚，我和你爸爸都是同意的。”

    纪有鱼无语：“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钟默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不是一对。你怎么就是听不懂我说话呢？”

    纪妈妈说：“朋友？朋友专门跑这么远来找你，你能邀请到咱家里过年？”

    纪有鱼说：“钟默他很可怜的，没有人陪他过年，他来投靠程阿姨，但是程阿姨也不太情愿收留他。他跟我说了，我不忍心，才邀请他来咱们家过年的。妈，你就别天天胡乱拉郎配了。你还硬留他在我们家里住，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尴尬。我现在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心思，生活已经很大压力了好吗？再跟我说这些我真的要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