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有鱼费劲地思考了一下,她现在不仅全身无力,脑子也转得很慢。说:“森林公园?晕倒了?对,我当时在拍照。那钟默你怎么在这里?”她又细看了他一眼,“你的脸怎么了?”
钟默不答关于他脸的问题,只说:“李踏雪告诉我你突然昏倒了,我就带着我们集团的医生过来了。”
纪有鱼艰难地动动手指,觉得全身都不听使唤,心里惊慌,问:“我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
钟默说:“呸呸呸,说什么呢,你什么事都没有。”
旁边一个医生打扮的圆脸说:“纪小姐,你是因为吸入过量曼陀罗中毒。这种植物有麻醉作用,所以你现在全身无力,但是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
纪有鱼问:“曼陀罗?”她想了想,这名字很熟,“做麻沸散的那个?”
医生说:“没错,你之前拍照的地方有棵巨大的曼陀罗树正在开花,你在树下停留太久了,可能吸入的花粉过多,加上你的体质比较敏感,对这种物质没有任何抵抗力,所以才会反应严重。普通人在有曼陀罗的环境里待久了也会有异常反应,但是通常只是头痛恶心或者出现幻觉,直接晕过去的不多。”
纪有鱼又艰难地想了想:“哦,我当时看到一只狐狸,想要逗它出来拍照,然后就一觉睡了过去。”
她担心地问:“我不会变傻吧?我觉得我现在脑子好慢。”
医生说:“没事,过量摄入麻醉品的正常反应,睡一觉就好了。”
她问:“没什么药给我用一下,让我马上就好吗?”
医生说:“你已经醒过来,只需要休息一下就会恢复,没必要用药。对身体也不好。”
她说:“好的。”她想起了管理部带去的全羊,忍不住问,“大家在吃烤全羊了吗?”
李踏雪这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了,还有心情想着吃的呢,他终于放松下来,笑着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大家早都吃完睡下了,下次我给你烤。”
他口气亲昵,纪有鱼假装没听见他说话,把他晾在那里。对钟默说:“我渴了。”
钟默递给她一杯水。她用手去接,“嘶”地一声,发现食指上多了一道口子,整整齐齐,像被利刃割破,伤口还挺深。她看了一眼,奇怪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弄伤了手?”
钟默看了她的手指一眼,没说话。李踏雪说:“应该是你昏过去的时候,手在荆棘上划了一下。”
她仔细看自己的手指,心想这荆棘好厉害,得有多尖锐,才能留下这么细又直的伤口。
她全然不知自己在懵懂中与钟默结了血契,又在昏睡中与他解了血契。一结一解,身边的两个男人心情百转千回。
钟默抬头说:“你们都各自去吧,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李踏雪说:“我留下。”
钟默和纪有鱼一起开口说:“不要。”
纪有鱼有气无力地说:“我只要钟默陪我。”
李踏雪默了一会儿,纪有鱼还没完全恢复,他不想让她再费神跟他吵架,只好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屋里众人各自散去,很快就只剩下纪有鱼和钟默。纪有鱼问他:“你的脸怎么了?你跟人打架了?”
钟默摸了摸脸,说:“哪有,我急着找你,在树林里摔了一下。嗯,摔到了脸。”
纪有鱼脑子虽慢,但还没傻,说:“你骗鬼呢。你这明明就是被人打的,嘴角都裂开了。”
钟默转移话题:“好好好,我跟别人打了一架。也没什么事。倒是你,真是让人担心,稍微没看着你,就出状况。”
纪有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背,说:“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睡一会儿就好了。你看医生说了,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明天起来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好汉。你别把我当病人照顾。”她哀叹了一声,“大家一起出来徒个步,为什么就我自己一个人植物中毒了?没吃到烤全羊还要变成同事们的笑柄。真是太丢脸了。”
钟默说:“我陪着你。万一你想要茶要水的,身边得有人跑腿不是?”
纪有鱼不说话,仔细看他。钟默问:“你怎么这样看我?”
纪有鱼说:“你到底怎么了?”平时钟默不管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总是笑笑的样子,但她醒来之后,钟默一直都很低落。
钟默说:“我没怎么啊,怎么突然这样问?”
纪有鱼说:“我觉得你情绪很不好。又跟你爸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