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默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先前是在试探自己。他赶紧找补，弓背弯腰说：“哎哟，刚才一时情急太过担心你，竟然忘了我自己也有伤，现在突然觉得好痛。”

    纪有鱼没好气地说：“别装了，一点都不像。”

    钟默知道再装也确实太晚，只好赶紧做出一副笑脸来哄她：“小鱼，我这不是恢复得快嘛。前几天确实是很疼很疼的，青了一大片，我都不敢洗澡呢。”

    纪有鱼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觉得非常累。一个骗她，两个也骗她。她就这么好骗吗？

    她对着钟默的笑脸连气也生不起来，无力地说：“行吧，你恢复快。我要回家去了。再见。”

    钟默不让她走：“小鱼，你现在走就是生我的气了。再跟我待一会儿。我好几天才见你一次。”他拿定主意，不哄好她是不会放她走的。否则下次就再也约不出来了。

    他左顾右盼，想看有什么东西能转移一下纪有鱼的注意力，突然发现路边有个水族店，灵机一动：“来来来，我正准备在进门地方弄个水族箱，陪我去看看。”78中文首发 www.78zw.com m.78zw.com

    他强拽着不情不愿的纪有鱼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纪有鱼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不想跟他吵闹，也就跟着进去了。

    这个水族店的店面不太大，种类倒还齐全，只是三言两语谈下来，店里根本配不出钟默想要的那种水族箱。所以钟默就不提定制的话，只是跟纪有鱼一起闲闲地看鱼。

    他一心想引起她的兴趣，转移她的注意力，就故意在她面前卖弄。他指着一只头上顶着个大包摇曳生姿的鱼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纪有鱼虽然名字里有个鱼字，但是只吃过鱼，没有多少养鱼经验，也基本上从来不会主动去逛这种水族店，自然是不认识的。

    钟默告诉她：“这是罗汉。这种小店能看到起头起得这么漂亮的罗汉，还挺难得的。”

    纪有鱼听他的指引去看鱼头，似懂非懂地问：“为什么头上长个包就漂亮？”

    钟默说：“因为难得啊，看上去样子特别啊。没有这个包的鱼，跟菜市场上的鱼就没什么区别了，为什么要养。”

    他继续炫耀：“我小时候无聊，玩过很多种东西，其中有一阵子就热衷玩各种鱼。有人告诉我，说罗汉这种鱼，起不起头要看运气，通常一百条鱼苗里面才有一条能养得起头。又因为鱼场老板会最先挑一遍，所以到市场上的鱼苗，能养起头的比例就更少了。而且对鱼的照顾也是一门学问，要注意的事情很多，稍微不慎就养不出起头的鱼。我听了之后觉得很有趣，就开始挑战。跑去买来一千条鱼苗来养，想看看我能养出几条起头的。对了，我听别人说的，不能让这些鱼互相打架，要隔离开来。所以我弄了一整面墙来养那些鱼。”

    纪有鱼听他说得有趣，问：“那后来呢？你养出几条？”

    钟默笑了：“说来惭愧，你想象一下，每天要照顾和观察一千条鱼可真是太麻烦了，我只是一时兴趣，根本坚持不下来。所以我没过几天就找别人来替我养。又过了一阵子，看着那些一模一样的鱼占了整面墙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聊，就全撤掉了。还不如直接买别人已经育种培养好的漂亮鱼。自己养要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他指着那条鱼给她看：“这条品相不错的，你家不是有个猫嘛，你给它买条鱼，它岂不是很开心？”

    他想给她买点东西讨好她，让她忘记他装受伤设计她的事情。哪怕是买给李踏雪也在所不惜。最好李踏雪听说鱼是他送的，就把鱼弄死，让纪有鱼把李踏雪打一顿再扔掉。他美滋滋地计划。

    纪有鱼想起要饭，自己上班的时候它肯定无聊，确实可以给它买条鱼，让它没事的时候看看取乐打发时间。她看了看那条鱼，说：“这种太贵了，而且肯定很难养吧，我看看其他的。”

    她在水族店里看来看去，最后挑中了最最普通的那种街边经常有卖的红鲫，小小一条。又顺便买了个不大不小带盖子的鱼缸，加了棵金鱼草放在里面当点缀。

    钟默还想说动她换成特别一点的鱼，他对鱼市颇有了解，总想引她去看其他稀有些有趣些的鱼。

    纪有鱼不理他，只要自己亲手挑的平凡小鱼和配套杂物。然后走出水族店。说自己要回家了，小鱼不能总待在袋子里，要赶紧把它安置好。

    钟默没达到目的，还是不肯放她走，纪有鱼无奈说：“其实我也不怎么生你的气。看到你骗我，觉得挺意料之中的。符合我对你的想象和预期。而且你没受伤，总比真的受伤要好多了。我也替你高兴。”

    钟默说：“你为什么不生气？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对我半点期待都没有，所以我骗你还是不骗你，你都不往心里去？我不管，我要你先使劲对我生气，然后我再使劲把你哄好。不走完这一套流程我就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