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有鱼没办法让钟默在手机上给她答疑解惑。只好答应他的邀约。
她提前了一会儿到的,到了之后才发现,他们约好的地方是在一个高级小区里面藏得深深的私家菜馆。一间大平层,电梯直接入户。没有招牌,从外面看就是间普通住宅。
不过一走进去之后就知道是个做生意的家庭式菜馆。厨房被大大扩张,几个隔间都做得雅致,客厅有可以供二十个人吃饭的长桌。几间屋子有的被布置成活动室,有的被布置成雅间。一个角落里还焚香摆了古琴。
屋子里只有三个人,穿着家常衣服,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钟默准点到的,一到就跟她道歉,说他本来已经出门了,但是又被一些老头子临时拉住说个不停。他笑着说:“我心里想着你,简直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都打发走。赶紧过来,还是晚了。”
纪有鱼连忙说无所谓。事实上他也没晚,是她来早了。钟默笑着说:“约你吃饭,来得比你晚就是迟到。”
纪有鱼带着目的过来,刚打算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苗金印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钟默给她使了个眼色,说:“他们上完菜会离开,咱们慢慢聊。”
钟默嫌客厅的长桌子太大,选了雅间坐下。菜已经提前备好,他们一落座就上齐。三个人告辞而去,屋子里只剩钟默和纪有鱼两个人。
纪有鱼说:“这么大的房子,一晚上只做两个人的生意,那不是亏了吗?”
钟默说:“这里是打包收费。人多人少随意,提前几个月预订,让店家准备,来一个人可以,来二十个人也可以。”
纪有鱼说:“那你是提前几个月订了这里的位置?”
钟默笑:“当然不是,难得你主动约我,带你来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吃顿饭。我让他们临时放了客人鸽子。”
纪有鱼解释自己的目的:“我是想问你苗金印的事,我知道你们规矩大得很,我也不想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我只是想说,我觉得阿金人很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嘛,不要弄得那么严重,大家都忧心忡忡的。”
钟默看着她说:“先吃饭。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好不容易等你主动找我一次,又是为了别的男人。我会很失落的。”
纪有鱼没好气地说:“什么叫为了别的男人?那是阿金啊。大家也算知根知底的熟人,有什么事不能敞开说呢?”
钟默笑着说:“吃饭,不吃完我不答你。”
他说不答就不答,纪有鱼没办法,只好迅速吃饭。这里的饭菜果然很好吃。
吃完了,连餐后酒都一仰头喝光了。钟默也不推三阻四了。正色说:“小鱼,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你现在让我放人,我也不能放。”
纪有鱼见他一脸严肃,这才真的认识到事情很严重。也确定了她猜得没错,果然是钟默扣下了苗金印。她问:“那,那你会把阿金怎么样?”她提醒说,“阿金是黛黛的亲哥哥啊。”
钟默抱着手臂,往后靠在椅子上,说:“我也对苗金印没兴趣,他不过就是听命行事,虽然可恶,也不是主谋。只要他说出主谋我就放了他。好不好?”
纪有鱼问:“你说的主谋是哪个?”
钟默一笑:“还能是哪个?不就是李踏雪让你来找我的吗?”他还是笑着,但是眼睛里没有笑意,“李踏雪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居然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他心里不爽。李踏雪那边上天入地,能找的人几乎都已经找遍,轮番威逼利诱他放人。这就算了,居然把纪有鱼也送到他面前来求他。简直无耻。
纪有鱼说:“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是自己要来问你的,阿金和黛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误会。”
钟默说:“没人指使,那是谁告诉你,苗金印在我手上的?”
纪有鱼说:“我猜的。没想到猜对了。”
钟默看了她半天,说:“猜的?”他问她,“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扣住苗金印?”
纪有鱼老实摇头:“知道他得罪你,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钟默看了她半天,研究她说的是真是假。他本来很有些怨气。以为纪有鱼是李踏雪无计可施之下搬来的说客。李踏雪固然卑鄙无耻,纪有鱼听话过来劝他,却让他更不忿。
但现在她说她只是自己猜中了过来问问,并不知道内情,钟默就问她如何猜中。纪有鱼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如此在意。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自己如何分析又诈了一下苗黛黛得到确认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纪有鱼直来直去,本来也没有什么偏向和恶意,自然更不必说谎骗他。所以一脸坦然。钟默听了,仔细看她表情,不得不信她确实是因为聪明,只在旁边看了几眼就直接猜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