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你有没有怨气？就像那种无比伤心地从天黑等到天亮？”

    “之前被伤害过，陷入抑郁的时候，经常从天黑痛苦到天亮。后来逼迫自己坚强、成长、独立，不做情感的弱者，不嘴硬要命硬，拒绝顾影自怜，战胜困苦境遇，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后来一点点调整好了。如今孩子也大了，基本不起夜，我现在睡眠质量很好啊，而且很自由、很享受、很快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咱们见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格外珍惜，努力对你无比地好，让你开心舒畅。老伍，我这样不算很依赖你，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伍知励搂着她，说：“哪有，我很高兴、很欣慰，你这样独立我很放心，在外也不会过多分心、记挂你和家里的事。而且，你自我独立和我们想彼此照顾、彼此接受对方照顾又不矛盾冲突，可以兼有。还有，孩子现在长大了，如果你觉得精力够用，可以慢慢来做些小生意，我支持你。业余有空也跟你的那些朋友们多出去玩玩，别小气，总是AA，老公给你钱，咱们主动多买几次单没关系。身处凡尘俗世，只要不妨碍、伤害他人，尽可能让自己快乐。”

    “嗯嗯，谢谢老公，我最爱你了！你去卧室休息一会吧，晚上不是还要外出么，我帮你整理物品。”

    “小慧，辛苦了！”

    “不辛苦，我很幸福！”……

    孙慧姗看到高远在一旁静默不语，就接着说：“老伍对我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吧，他所给予我的物质生活在他看来或许毫无难度、轻而易举。但是足够或富裕的财物是‘坚城’、‘堡垒’、‘铠甲’，人生活其中很有安全感。生活充裕之后，我终于不用再看旁人面色，我此前也一直尊重他人，不轻易给旁人面色看，因为我知道看人面色的滋味很不好受。当然，我此前也没有那个能力任性地给别人甩脸色。那个‘某男’后来也找过我……”

    有一次下课，‘某男’在教学楼门外等着孙慧姗，他们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多年未见，孙慧姗开车带他去了一家咖啡厅。

    孙慧姗喝着咖啡，吃着精致的点心，安静听他讲述多年来不如意和充满压抑、处处受挟制的婚姻生活，说他很后悔——那点心思，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