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烨去了一趟穆家祠堂。
铺上积雪的屋顶上,他看到心爱之人在红烛里抄写经书。
祠堂里,穆艳夏写的手在发僵,又怒又委屈,写着写着就哭了起来。
见到心爱的女人这样受苦,楚君烨就从天井下来。
穆艳夏被吓了一跳,惊恐得要喊出声来,他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摘下面纱。
“嘘!是我。”
穿着夜行衣楚君烨欣喜走进,没看到她眼里的异样。
穆艳夏委屈且惊讶:“君烨哥哥,你怎么在这?”
“路过。”他问,“你还有多少没抄?我帮你。”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她太子妃的清誉就不保了。
“你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君烨哥哥,我只是不想你被连累。”她委屈无奈。
“连累?”他皱眉,“怎么会连累?”
“整个西月城都知道,你跟太子不和,如果被发现我们单独一起,他们一定会误会我们。”她很是无奈且惋惜,“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想过跟你天长地久,可是,我没办法……”
她的眼泪如汹涌而出。
“夏夏——”他紧张,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从他掌心滑出来,脸红心也跳得快。
“她是不是欺负你?”楚君烨一想到那个丑八怪就生气,看光他就算了,还算计自己的妹妹。
她苦涩地摇头:“她是嫡长女,我母亲是后嫁进来的,受点委屈是常事。”
楚君烨很是心疼:“你别老是这么善良,总为别人考虑。她是嫡长女怎么了?就能不讲理吗?”
“但爹爹心疼她,她自幼就没有亲生母亲,爹爹又觉得愧对她母亲,对姐姐是纵容了些,偏袒了些。我有母亲,他便觉得我是有人疼的。”
“我看穆立清是老糊涂了!”
“君烨哥哥,你别生气,我爹爹他也是个苦命的。他和大娘感情很好,听说大娘也是个好人,他早早就没了妻子,自觉愧疚,时常嘱咐我多让着姐姐,但爹爹也没少疼我,他让人拿了暖炉和送了吃的,我没觉得委屈。”她坚强的笑了笑,眼角还藏着泪。
哪知,听得楚君烨更是恼怒:“我明天就去请求皇奶奶,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
他们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准会对她不好,穆秋寻本来就是个废人,何必为了废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她忙握着他的手,恳求:“别!姐姐她本来就命苦,早早没了娘,罢了吧。”
楚君烨又不禁叹息。
她见他还有余怒,就说:“你赶紧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太子误会你,坏了兄弟感情不说,你还要被责罚了!”
要是被误会了,她这太子妃就怕是当不成了。
楚君烨不介意。
“你在抄什么?我帮你。”他说着,就去坐下,提起她的毛笔。
她忙说:“佛经,还有《女德经》一类。”
他看了一眼,是《女德经》。
“我帮你抄。”
“没关系。”她见他写了几个字,忙轻轻夺过他手上的毛笔不让他写,说,“明天还要抄呢,我慢慢来就可以了。天气冷,你赶紧回去吧。”
这要是被发现这字迹是别人的,而且还是他的,只会害了自己。
“你不需要这么客气。”他抬头,对她温和一笑。
穆艳夏希望他赶紧离开,心里焦灼却不好发脾气。
这时,他们就听到门外有人。楚君烨才忙站起来,她也赶紧说:“你还是快回去吧。”
楚君烨也想起些事来,说:“我明天再来帮你抄。”
他一跃,上了房顶,消失在夜色里。
穆艳夏终于不掩盖厌恶的情绪,并对着门应答:“进来吧。”
西月城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时,街头小巷就热闹腾腾,吆喝声和谈论声交杂,寒冷的冬日也变得温暖起来。
坐在马车上,穆秋寻望着包子铺里的热气,顿时觉得寒气更加。
“真是冷死了。”
这个年代没有羽绒服,没有暖宝宝,更没有暖气,就身上的棉衣抗寒,真真是受不了啊!不由得特别怀念变成穆秋寻之前的日子:夏不热冬不冷,不愁吃穿,生活只需要上班和回家煲剧,有时间的时候去旅游,哪怕是不嫁人,也能活得优哉游哉的日子,现在想想,失恋算什么啊?
她问之竹:“之竹,你以后想做什么?”
“伺候小姐。”
“你自己呢?要嫁人吗?”
她摇头。
“之桃她们都想找个如意郎君,你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