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妈妈是她陪嫁丫头,还是第一次被他这么踹,赵以莲也惊呆了。
“滚!哼!”他冷冷道。
“老爷!”赵以莲捶胸顿足,“我不要活了!自打我嫁给老爷,哪天不是早早起来伺候老爷,这府中上下打理得呕心沥血,旁人不信我,说我坏话也就罢了,怎么连老爷都——”
“别再说了!”穆清立真的不想她再丢人现眼,就怒对张妈妈和几个小丫头说:“还不把夫人带回去!”
她们一见穆清立来了,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到这话,才急忙忙拉着自家主子离开。
远远地还听到赵以莲哭得委屈凄凉。
穆秋寻也低着头,用帕子沾了沾眼下。其实倒没有挤出几滴泪来,但眼睛红红的,惹人怜惜。
穆清立坐下,长长叹了一声。
墨香这会儿醒目地来收拾地面。
穆清立见女儿不说话,才问:“她一直这么对你么?”
穆秋寻低着眉不说话。穆清立忙说:“你不需要害怕,爹爹会替你做主。”
她依旧不说话。
他又自责:“从前,你怎么不说?”
穆秋寻放下帕子,头也没抬起,一副委屈的表情,说:“何必闹得家里不安宁?”
“从前是爹爹错怪了你了。”一双老眼湿了,他更加愧疚,“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死了也对不起你娘亲。”
穆秋寻听了露出难过的神情,然后就往房间里走去。穆清立又暗自难过了一会,走到屏风外头,对着“啜泣”的女儿说:“寻儿,你放心,只要爹爹还有这口气,就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她急忙出来,红着眼说,坚强地笑了笑:“爹爹,孩儿真的是不想您为难。”
穆清立拍了拍女儿的手,说了句“你放心”后才离开。
等老爷离开了,墨香忙关上园子的门。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之桃高兴道:“太解气!这个赵夫人老爷面前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这么多年来,把小姐害苦了!”
“少说几句。”墨香虽然这么说,却打心底高兴,“不过啊,以后小姐的日子可算不那么苦了。”
穆秋寻不说话,笑眯眯地侧躺在床上。心底笑道:让你当个绿茶母,撕他个痛痛快快!
要知道,绿茶最怕就是被发现自己伪善啊!这一出真的太爽快了!
当天晚上,穆清立就让人送了许多首饰过来,还送了些图纸,之桃说:“老爷说了,这些首饰,小姐选中哪一套就说。”
她认真看了看,笑不拢嘴。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全都想要!”她笑道。
“啊?这会不会过分了些?”墨香提醒。
“我开玩笑的!”她从十几张图纸里挑出四款,“这四款挺好的,你交给我爹爹,让他再从中帮我挑一套。”
“哎!”墨香拿了就去复命。
不一会儿,墨香高高兴兴回来,说:“小姐!老爷说,小姐喜欢的全都让师傅去做!”
穆秋寻没想到,当了穆清立的掌上明珠,竟然这么爽!心里乐翻天,更是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状。
“小姐!夫人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了!”之桃默默祈祷。
墨香说:“这件事让祥风阁的听去了,估计啊,那边今晚又是人仰马翻!”
“可怜了水清,又要早主子毒打。”
“刚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从妈妈,她听说老爷给小姐定制了四套首饰,当场就高兴地哭了。”墨香一想到从妈妈,就心疼起来。
“从妈妈?”穆秋寻想不起这个人。
“小姐忘了么?从妈妈是夫人带来的,夫人去世后本来跟着小姐的。那时候小姐年幼,赵夫人说浣洗馆不够人,就把从妈妈调到那里去了。这一洗就洗了七八年了,可怜从妈妈一手的冻疮。”
这么过分!
穆秋寻听了心里又来气,皱起眉头,心里有了打算,却是默不作声。
子时,静安府。
一身夜行衣的云飞回到主子房间,本以为主子睡了,没想到他家主子穿着里衣,披着斗篷坐在床边,见他回来,刚要送到唇边的茶又合上,放在红烛手上的托盘上。
“殿下!东西带回来了。”云飞摸出那封信,递过去。
他虽然淡定地坐在那里,任他怎么掩饰也藏不住眼里的期待,就像等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嘴角微微弯起。
他动作很焦急地开信封,读的时候,先是皱眉,紧张,最后是松了一口气。他放下,又颇为怒意:“这个穆清立还真的瞎眼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他还有点良心,我要他好看!”
云飞知道自己拿回来的东西是什么,上面写着他们未来王妃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从前爷喜欢穆二小姐,也不见他天天让人盯着。也不知道这穆大小姐是给他们爷下了什么降头,竟让他们爷这么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