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承业阵前战死肯定对战事不利,但是对于帝国来说是一举掌控北方军团的良机。
于是就因为国内政治原因,干涉军的步伐停顿了下来,给了赤俄喘息之机。
所以从1918年下半年至1919年初,红军在东线打败捷克斯洛伐克叛军,解放伏尔加河沿岸和乌拉尔;在北线粉碎了英、美干涉军;在西线收复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波罗的海沿岸地区。
他们又在南线粉碎了帝国干涉军的进攻——而且韦昌辉留下的多闻战团也在此战中战损严重。
其实不止是银汉帝国自己,就连列强也发现战争越现代化,镇国战团的作用也越小——他们本来能在战场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不过到了一战的战场上只能当成特种部队来使用。
毕竟镇国战团再怎么厉害也是碳基生物,碰上什么一秒两百发炮弹,仍然是一个死字。
而在1919年4月,红军又有了发动进攻的迹象。
所以大司农才要以大局为重,先搞定北方再说——他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亲自跑到东洋舰队的袁港司令部,说服了他父亲的老部下们,放弃夏威夷王国宗主权,同美利坚合众国媾和。
“哎……”
井上尉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啊!”
其实吧,原来还不止如此。
银汉帝国因为有了圣祖爷这位“革命皇帝”,一举从封建主义跨入了资本主义。
虽然这个资本主义太具有银汉特色,还保留了皇帝、贵族、门阀、军头和地主官僚等等等等封建残余,不过资本主义总归是资本主义,银汉帝国也进入了高速发展期。
列数据没什么必要,只需要此时银汉帝国的GDP和美利坚合众国不相上下即可。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总归有利有弊,帝国不可能只享受资本主义的好处,而不遭受资本主义的坏处。
资本主义有啥坏处啊——废话,就是催生出了人类历史上战斗力最强的无产阶级产业工人。
偏偏银汉帝国还给全民普及了义务教育,到了1919年文盲率已经下降到1%以下。
而且一直以来,帝国精英人士也没有故步自封,引入了大量西方思想和学说,那么左翼大佬们的作品自然也在其中。
要知道在袁硕士世界的1919年,《共产党宣言》都还没有被陈望道给翻译成中文,所以中国真正全文读过的人不会超过三位数——不过这本东东之前有节译本,所以知道的人不止这个数。
就连“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那位在这个时间点还只是一个安那其(无政府)主义者。
到了今时今日,接触过左派思想的汉国人民往少了说,那也至少是千万级别!
或者换种说法,真正通读过《共产党宣言》的人数,银汉帝国绝对不会比共和国少!
话又说回来了,这倒不是共和国那九千万成员太“水”,而是这本小册子完全贴合了这个时代需求。
既然土壤和种子都有了,那么银汉帝国的工人党派早就乌央乌央的了——不然那些遍及全国各地的工人运动是谁鼓捣出来的啊?
反倒是扶桑三镇,因为工业化水平比不上大陆,又有东洋舰队的压制,所以“花儿才没有那么红”,简直可以说是世外梨源(梨花是白的)来着。
赵山本和井成美很早进入了江田岛海军兵学校,本来和社会有点隔膜,又身处离岛和海外,所以不清楚帝国内部已然是赤潮汹涌,只要等一个契机就会泛滥成灾!
大司农既了解袁硕士世界的共运史,又掌握帝国的经济数据,他当然明白北边十月革命的那一声炮响就是银汉帝国的催命钟声。
其实朝堂之中不乏有识之士知道此时帝国宜静不宜动,咬着牙过了这关说不定就是一片坦途——当然啦,大司农父子知道就算过了这关,那也没有什么坦途,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经济危机。
所以瀛洲侯才想借着《道恩·格林的画像》“再活五百年”来着。
站在他老人家的角度上,那也只能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