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坐在那里，在为自己的断臂止血。他的脸色显示出不正常的青紫，声音也有点不清楚了：“还可以。”

    悠悠不再说什么，目光望向符桐所在的地方。

    “你……真觉得没问题？”苏良也在关注着符桐，略一踟蹰，他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他其实……很厉害是么？”

    攸悠眨了眨眼睛，却卖起了关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

    “人类……应该死……”皇母狞笑着，本来是一张美女的脸，现在变得扭曲狰狞，十分可憎。这句话说得比起刚才那句熟练了很多，但是那嘴巴好像是漏风一样，说出的调调依旧沙哑难听，好像是塑料布被风吹得震动，勉强发出类似人类的声音。

    忽然，皇母的身体消失了！对，就是忽然在空气里消失了！下一秒，符桐一扬手，空气里划过几道细微的光芒——只听一生脆响，皇母赫然出现在了符桐的上方，身体一滞，落在地上。她趴在地面上，龇牙咧嘴的冲符桐嘶吼，符桐皱了皱眉，手腕再次一扬。

    这次苏良有点明白了，符桐这……这是暗器啊？

    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暗器？那种东西能打退皇母？枪都不行，什么暗器比枪厉害？

    “看你一脸不敢置信。”攸悠撅了噘嘴：“你看的没错，就是暗器。符桐他，是暗器高手。”

    暗器顺着皇母的胳膊飞掠而过，划出一丝火花，径直朝着皇母的面门射去。皇母尖叫一声，身体向后折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弧度，躲开了暗器，与此同时，符桐飞身后退，同时又是一把暗器洒出。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苏良扶额，晃着脑袋怀疑自己在幻听：“暗器？对付皇母?呵呵……”

    “当然不是普通的暗器。”攸悠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凝重：“符桐是暗器高手，也是用毒高手。据我所知的，他手上的暗器种类应该超过100种，他在这些暗器上都喂了毒药……当然也不是普通的毒药，对于人类来说，粘之即死，对于人鱼来说，也是无药可解。但是因为常年和这些毒物接触，符桐的身体不太好……”攸悠说到这里，略一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这……”苏良暗自咂舌。可是他还是存有疑惑：“但是……这需要多大的手力，才能用暗器穿透人鱼的鳞片？”

    “手劲大是一方面，还需要精准度和巧劲儿。人鱼的鳞片之间的那些缝隙，是符桐下手的主要部位。还有眼球这种，暴露在外面，很嫩的部位。”

    “……真是无敌了。”苏良承认他对符桐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一开始以为这是gs-里的文官角色，但没想到，是隐藏的大boss。

    “……但是他的暗器是有数的。”攸悠说这话时，眼底有一丝担忧：“因为他暗器的材料不是凡铁，而是‘海晶’。”

    “海晶？”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苏良和庄严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底的震惊。

    海晶的稀有，世人皆知。来自天选之路，可以抑制人鱼的自愈能力，完全是对付人鱼的利器。如果符桐的暗器是海晶材质，那么有这么大的威力，完全能偶接受。

    攸悠眼睛一直在符桐身上，而这个时候，她忽然掏出了枪，举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碰”的一声，子弹带着尖锐的鸣叫朝着皇母的脑袋射去，皇母的脖子中了弹，嘶叫一声，扭过头来。

    脖颈在飞快的愈合——这是苏良见过的任何一只人鱼都没有的恐怖的愈合速度。皇母扭头朝着攸悠呲了呲牙，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攸悠皱了皱眉头，再次瞄准，按下扳机。

    接下来，苏良看见了让自己一生难忘的一幕——

    那只皇母，只是伸出手就在空气里一扇——然后，那颗子弹就在苏良视线里，被皇母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攸悠从准焦里把头抬起来，一脸诧异：“我去？这女人彪悍啊。”

    一边的苏良和庄严满脸黑线——其实在他们看来，彪悍的女人可不止皇母一个。

    就在攸悠再次举起枪的时候，山洞顶上出现了一阵草木的沙沙声。这绝对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更像是一群毒蛇在草丛里迅速飞掠，不断地吐出带着毒液的蛇信！

    洞口忽然黑了，苏良心里漏了一拍，猛地抬头往上看。他娘的果然啊！山洞口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连在一起好像是黑压压的乌云压城而下；仔细一看，观世音菩萨，您老怎么也不提早通知以一声——这些人鱼怎么回巢了！

    苏良连忙往后退，护在庄严前面，脸上阴郁之色愈加浓重：“他娘的，怎么这么早？”

    庄严面带苦涩，心里徒然生出一丝绝望的感觉。

    自己是军人，但也是人，是人就会害怕。但是相比死亡，庄严更加害怕的是自己的无力，害怕的是没法保护，害怕的是死的没有价值——他现在失去了一只手臂，想移动都费劲，更不要说提枪……在他的眼前，那个本来应该是逃生的出口，现在却变成了魔鬼的入口，这难道不让人绝望么？

    而此时，洞口的人鱼已经稀稀落落的往下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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