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银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景翊张开翅膀,翱翔于九天之上,抬头是朗月疏星,低头是水波万顷,夜风寒凉,路程尚远,于是干脆扯着焱襄说起话来。
“我有些猜测,不知道准不准。”焱襄盘腿坐在他背上,感受着寒风拂过脸颊。
“说来听听。”
“清霖跟我说,那条银龙时不时地会发疯,听她方才所说的话,也不像是意识清醒的样子,所以我想,她会不会夺舍得不完全,以致神魂受了影响。”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这种可能。”
“我刚刚想着,若她神魂受损,那条鲤鱼精的魂魄与银龙本来的魂魄交织在一块,那她应该会对绑了她几千年的缚龙索有反应,所以我就试了一下,结果她果然停下来了。”
“所以她刚刚才没有追出来的?”
“嗯。”焱襄点头,又疑惑道,“可是不应当啊。黎玉在出了那个阵法之后就灰飞烟灭了,怎么她还能维持着身体直到现在,还被元朔捡到了?”
“黎玉是耗费了太多灵力在那个阵法里建东西了,所以离开了阵法才会消失得那么快,那银龙许是死后没耗费多少灵力,所以才留存至今的?”
“有可能吧。”焱襄叹了口气,心说若非如此,那条银龙可就真是难对付了。
先不说她灵力高强,光是那不死不伤的身躯就有够头疼的,若是灵力损失之后还能补回来,那他们根本不用打了,那银龙直接天下无敌。
若银龙像黎玉那般灵力耗尽之后便会灰飞烟灭,那还好些,多费点人手跟她耗,总有能把她耗尽的一天。
焱襄思索着,又想到了那银龙嘴里的话,心里顿时有点不痛快:“说起来……景翊,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前尘往事了吗?”
这话听得景翊莫名脊背一寒,连忙道:“想不起来!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绝对不认识她!”
“……你或许也只是想不起来罢了。”焱襄的语气很轻,也没什么起伏,她似乎强压下了情绪,不想让景翊意识到什么。
可景翊却能从中听出一股不一样的伤感。
周围天地广阔,两人却各怀心事,景翊隐约能察觉到哪里不对,但焱襄回避的态度却让他不敢贸然开口。
气氛有些尴尬。
很快的,军营到了,景翊稳稳落在地上,焱襄沉默且平静地拉着他走了进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东方天光已然泛白,营中已隐隐有些操练之声,焱襄一进军营就奔着云耀的营帐走去,到了地方,只见听泉端着碗粥正想往里走,焱襄抬手把他给拦下来了。
“你回去吧,我来就行。”焱襄接过碗来,不由分说地吩咐道,又回头对着景翊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就进了营帐。
景翊十分听话地守在了帐子门口。
“你是……”听泉狐疑地打量着景翊。
眼前这小哥俊俏白净,长得蛮好看,就是脸生,听泉在焱襄麾下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人,可看焱襄方才的样子,分明是很信任这人才对。
难道……破军跟自己说的事情是真的?
听泉顿时一阵恶寒,看眼前这个小白脸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起来了。
“我记得你。”景翊也在打量着听泉,“你跟在襄……跟在殿下身边很久了吧?”
“是啊。”听泉警惕地看着他,“你,我倒是第一次见。”
景翊闻言笑着眯了眯眼,“以后你会经常见到我的。”
这话落在听泉耳里,就跟挑衅差不多,他一边心酸着自己居然沦落到要跟一个男宠为伍,一边心痛着大殿下居然真的堕落到如此地步……
魔尊啊,你快来吧,你再不来,你媳妇儿就没了!
对于营帐外的交锋,营帐内的焱襄没有丝毫察觉,她现在正努力想把床上那只用被子卷成一卷的朱雀撬起来。
“起床!喝粥了!”
“我……我自己会喝,阿姐你给我放那里就好了啊咳咳咳咳……”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震得床板都在颤抖,焱襄见状不为所动,眉头轻轻一挑,将手上的粥搁到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