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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鲁普和辛格的见面果然耐人寻味。
老头子不温不火地赞赏辛格“务实”,辛格热情洋溢地回敬他“深得人心”。两人的尔虞我诈令杰罗姆这后起之秀看得眼花缭乱,受益匪浅。当他们联手吹捧杰罗姆,老少三人站在一处,形成一幅温情洋溢的画卷。大批剑拔弩张的护卫人员一时唏嘘不已,彼此也客气了许多。
寒暄过后,杰罗姆看看两边加起来五十多人的场面,只好主动开口,“原谅我不了解术士的礼仪,不过太多人一起行动,似乎容易招来误会,对莉莉安女士也有些缺乏敬重吧……”
老头子和辛格对视一眼,好像同时想到了什么要事,默契地点点头。
一会儿时间,只剩下两位术士长和杰罗姆,加上破例跟随的汪汪,慢慢走向莉莉安女士在山坡上的住宅。三个男人一字排开,之间的距离在夜色中刚好隐隐相望,彼此一言不发。众人面前的虚伪矫饰此时变成了深切的戒备。杰罗姆站在正中,时刻感到两边袭来的异样气氛,只求这段不长的路快些到头,以免死的不明不白。
所幸两位术士长保持克制,直到三人进入房间内的宽敞客厅,杰罗姆还好端端站着。
“我好像没见到一个佣人?”
辛格不安地说:“老妖怪性情孤僻。”
杰罗姆吃惊地发现,辛格开始偷偷咬手指,葛鲁普装作端详房间主人的巨幅画像,握手杖的右手却紧张到露出了青筋。他顺着老头子目光看去,禁不住颤抖一下:
蓝色衬里的画像活脱脱就是一个三十岁的维维安!除了惊人的肖似,维维安和画中人比起来,好像未蜕变前的毛虫和起舞的蝴蝶一样,反差明显。
画中人手持渡鸦权杖,露出一个暧昧的甜笑,和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配合,怎么看都好像心怀叵测。雪白的颈子露出一大截,整个人被衬托的高贵典雅。原本应该发出赞叹的看客们,此时却都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一旦把目光从优美的细节上收回,改看整体时,所有人就会强烈感到画像马上要向前欠身,手中的权杖将自然地落到你头上,砸你个眼冒金星!
杰罗姆感到十分别扭,像所有男人一样,把注视的焦点向下移动——低胸套装果然养眼。他很快发现,胸肌上微微着笔,勾勒出一小点暗疮。这一发现让他一下子脸上发烧——一个细节就使整幅画像生动起来,令人泛起偷窥的罪恶感。他摇摇头,看到画像右下角的签名:
莉莉安?巴里摩尔,自画像,31。
杰罗姆看了一会儿,已经是头晕眼花,瞟一眼老头子,只见冷汗正顺着额发滴下来。杰罗姆唯有苦笑,谁要娶了这么一个恶趣味的女人,下半辈子自虐就简单的很了。
“请问,”两位术士长听到人声几乎跳起来,这才发现说话的是杰罗姆,不由得怒目而视。
杰罗姆尴尬地说:“……我们究竟在等什么?”
“铃声!”
“铃声!”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突然铃声大作。三双眼睛集中到刻满浮雕的会客室门上。酣睡中的汪汪也被惊醒。
铃声继续。门一动不动。
就在他们即将放弃的时候,门开了,一头黑皮肤上生有白斑的宠物猪辛苦地走出来,看到门口的四位,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尖叫。
汪汪立刻狂吠起来。
一时间猪嘶狗叫,三个人一起色变。杰罗姆伸手抱起汪汪,汪汪在他耳边狂叫几声,他立刻眉头紧皱。术士长辛格关切地对猪说:“露席雅小姐,你没事吧?”
杰罗姆来不及选择合适的表情,只见猪连续哼哼了几声,杰罗姆竟然理解了它的意思。
“你们怎么来了?”猪问。
“我们来求见莉莉安女士。”格鲁普回答。
猪再次发话,对着杰罗姆哼哼几声,类似一个喝醉了、舌头又刚咬到的人说话的方式。杰罗姆听到猪说:“这个溺尸鬼是哪来的?怎么还有一条狗?!”
辛格恭敬地说:“他是协会派来的代表,我们来听取女士的意见,决定术士会今后的归属。”
猪严肃地走过来,幸好杰罗姆没有发笑的习惯。他像一位真正的贵族,在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偶然发现女主人没藏好的低俗小说,不仅不会揭破,反而理所应当似的帮人家往里掖一掖。此时杰罗姆双足并拢,腰身笔直,向黑色的猪微微鞠躬。两位术士长露出无法言说的表情,猪点点头说:“你的别针呢?”
杰罗姆取下别针,猪示意他放在自己背上,然后转身走进会客室。
不一会,传来一个慵懒的呵欠,“亲爱的葛鲁普,你的痔疮好些了吧?”
老头子脸色发白,表情抽搐一下,“承
蒙关心,一时还死不了。”
旁边的辛格现出兔死狐悲的神色。
杰罗姆面无表情,用手按揉额头,只嘴唇微动。
声音又说:“辛格术士长,最近我手头拮据,你帮我把客厅里的一对曼尼亚花瓶卖了。老规矩,一成佣金,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