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泫箬迎着巽璟不解的目光，心头满是涩意。

    她忘记了她又多久不曾流泪，魔界的五百年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傀儡，将离氿暝带给她的伤痛尽数吞下，从不曾显示自己的脆弱。

    而如今她离开了魔界，离开了离氿暝，她本该日日欢愉，可……

    可她的心中仍旧充斥这愧疚，因为巽璟！

    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她亏欠他良多！

    “抱歉，巽璟，我寻不到法子，也不知该用什么方式谢你！”

    话音落下，涂泫箬的脸颊划下一抹泪光。

    巽璟怔在当场，被那抹消失在衣襟处的泪光。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涂泫箬流泪，第一次是在她小产之时！

    那时的他隔着一道门，听着其中传来的她的小声呜咽，而这一次，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巽璟曾以为，他宁愿看见她痛哭嚎啕，也不愿见她笑着的面具下隐匿的哭泣，可如今，当真真切切的眼泪顺着她脸颊流下时，他才明白，相比起那种笑，如今哭着的涂泫箬，更让他心疼！

    他走上前，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遮住她的眼，也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波涌：“傻丫头，你若真想谢我，便好生活着，日后也莫要再说这般的话。”

    涂泫箬闻言眨了眨眼，睫毛在他的掌心扫过，带来丝丝的痒意。

    他不适的收回手，退开两步避开她不解的目光道：“今日还早，过些时候待雪积的更厚一些，我再带你出去。”

    涂泫箬点了点头，慢慢挪动着身子躺下，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有意识时，涂泫箬却只是闭着眼，不曾睁开。

    不是她不想睁开，而是不能。这不是第一次了。

    一双眼皮像是承载了千斤的重量，任涂泫箬如何，却还是睁不开。

    涂泫箬闭着眼，嘴角划过抹苦涩的笑意。

    是不是有一天，她会这样睡着睡着，再也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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