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勇又说：“我知道公司里有些风言风语，但我从来没在意过。”

    “我也不会在意。”她开始自欺欺人。

    乔志勇神色略有缓和，轻嗤一声，“那就好。”

    苏念静了半晌，很小心的问他，“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心里打着小鼓，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乔志勇在盯着她看，她能感受到那两束寒光，几乎要把这屋子冰冻住。

    “苏念。”沉默许久，他连名带姓的叫她，“你一向很懂事……”

    “所以我就应该画地为牢，躲在你给的舒适区里？”她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所以我不应该有任何非分之想，就应该乖乖待在你身边，永远见不得光吗？”

    乔志勇一怔，那双大眼睛里的星辰已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委屈和悲哀。

    “我跟了你三年了……”她声音很轻，话没说完整，然而乔志勇却能听到后面的哀凉。

    他心头蓦然收紧。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到心间，有微微的刺痛感。

    乔志勇觉得奇怪，怎么会呢？他确实挺喜欢这个小女人，但还没喜欢到这种程度。

    况且他再也不想结婚了。

    “念念，”最终他语气缓和下来，“我们这样不好吗？”

    苏念深吸一口气，安静的听他说。

    “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关系，没有什么负担。如果你想结束这种关系，也没问题。”

    他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等到你嫁人那天，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厚礼的。”

    苏念耳边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喘不动气，头一次觉得这么大的屋子里也会氧气稀薄，让人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许久她轻轻的笑，眼眶通红，喃喃吐出几个字，“我明白了。”

    她明白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交易。

    她明白是自己配不上他，只配做他的玩物。

    她听见他云淡风轻的说“等你嫁人那天”几个字，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明白，她跟他之间很快就要完了。

    ……

    那天之后苏念再也没提过爱这个字。

    这是最虚无缥缈的字，她根本不该抱任何幻想。

    她在公司里总是加班到最晚，即便乔志勇的办公室已经关灯了，她工位上的灯还是亮着。

    她一遍一遍修改策划案，工作到不知疲倦。有时同事为她抱不平，说分明是徐总监在大老板那受了气才把火往他们身上撒，已经挺好的策划案，被他批的一文不值。

    苏念总是轻笑着说，能被人挑出毛病的策划案，就不是完美的。

    她力求把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

    周嫂心疼她，悄悄对乔志勇讲：“按理说我不该管这些……可苏小姐这么加班法，会把自己累死的！乔总，您怎么不劝劝她呢？她肯定听您的！”

    是吗？

    乔志勇自嘲似的笑笑。

    好像从上次之后，这小女人就越来越不听话了。

    不听话当然要付出代价。

    他就是平时太宠她，把她惯的无法无天，才会提出那么非分的要求。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说不定过些日子她就又是从前那只乖巧温顺的小兔子了。

    然而苏念的倔强，持续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她用超负荷的工作麻痹自己。

    连展鹏都看不下去，跟乔志勇说了好几次：“我查过人事部的通勤记录，这个月苏小姐不光全勤，而且加班时间长达120个小时，平均到每天，她下班后起码有四小时是留在公司的。”

    “乔总，这样下去她身体能吃得消吗？”

    乔志勇眉心一动，随即脸色平静的继续看屏幕上的数据。

    展鹏见说不动他，只好退了出去。

    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搞的，最近这两个月，好像各自都憋了一股劲儿，看谁先对谁低头。

    可从前的苏念不是这么个倔脾气，从前的乔志勇也不会故意把她晾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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