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关晓萌开口问道。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偏偏她也睡不着，处理了张晓之的事情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无法入睡。
其实早婚本来就是离婚率很高的一件事情。前期有多甜蜜，后期就有多闹腾。
张晓之好像睡着了，躺在那里没说话，均匀的呼吸声，似乎觉得她在这场不幸的婚姻里得到解脱了。
解脱了是件好事情，只是苦了这么点大的孩子…任性有时候也是一件坏事情，因为太聪明了…也太蠢了。
关晓萌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点点滴滴，好像看起来也很任性，但是她做人做事基本上都是有原则的。
就是给自己设置一道道的障碍，困在那些束缚里，规规矩矩的做着事情。
“你知道吗？以前我也是有底线的人，但是现在没有了…你可以说我不负责任，可以说我是个渣渣，但是你不能说我活的不像人。我不喜欢赎罪的感觉，也不喜欢给自己设置条条框框，这样活的太累。”
“你还没睡啊？”
关晓萌没睁开眼睛，躺在她旁边那么久，既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你知道人性吗？如果有个人一直对你很好，突然有一天他打你骂你扇你巴掌，人性就会否决他以前一切都好，只记得他的伤害，一点好的念想都记不起来了。”
张晓之闭着眼睛说的很认真。
“人只记得住别人对自己的不好，然后再把那点不好无限放大，就觉得自己活的特别悲催。”
张晓之说的时候还露出了笑容。
“年纪不大，说的道理倒是挺多的嘛。”
关晓萌翻了个身，她现在感到困了。
如果自己也经历过这些，得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能会疯，会变得不正常，会有些接受不了。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来的吗？一直在找一个发泄口，我不想困在原地，不想陷在悲伤里，更不想知道自己会失去的时候哭的伤心欲绝。但我还是哭了…”
“后来呢？”
关晓萌越听越觉得有些困，大晚上的聊这些，就像安眠药似的，听的让人昏昏欲睡。
“后来，我就找了一个人，一个月后找了一个觉得还不错，但是看起来不靠谱的人，他说他没底线，是渣男，然后我就把自己变的没底线，后来发现…没底线的感觉还不错，至少不会在原地打转。大晚上约他出来吃东西，随叫随到，有一次吃烤串坑了我七十几块钱，我就念念不忘了。”
“然后呢？”
关晓萌越聊越困……
“然后…然后一开始他是拒绝的，我很强势的，就把他给睡了。他说你别后悔，我在想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想来…好像后悔也没什么用啊……”
张晓之说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现在，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彻底的无家可归，在外流浪。而且我也不想回去…”
“以后年纪大了后悔怎么办？”
关晓萌睁开眼睛，感到一丝冷意，可能空调打低了。盖着被子都感到有些冷。
“后悔吗？如果习惯了一个人的独立和坚强，没底线但是有自己的原则，又能怎样？毕竟，我离死亡还有这么多的时间，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随心所欲一点？”
“可是不是很多事情都能随心所欲的…”
“我知道啊…但是我尽量让自己过的好一点，累一点，就不会想着这么多了！”
“那睡觉吧。”
聊天的时间就是过的这么快…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张晓之走了，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一份信都没有留下。
关晓萌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来这次出马，都没问她要酬劳…她就这样走了…
自己到底是亏还是赚？
亏啊…亏大发了！
车费好像都没人报销啦！
这个张晓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遇到。
她的这个性格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还不留下一分钱…
也不知道在叹了多少口气之后，关晓萌起床关上门，也离开了。
回到上海后，心里默念着…就当自己做了件好事吧。
“喂，他好可怜啊，我们换先零钱给他吧。”
“街上乞丐多了，你可怜的过来吗？说不定他们比我们还赚钱！”
这是来自一对情侣之间的争吵。
而且就站在关晓萌旁边。
几米远的距离有一个乞丐躺在那边，好像腿是被锯掉的，虽然伤疤好了很久，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你就是没有同情心，是不是！”
女人的声呗听起来很高，路过的人基本上都听见了。
“关键是我没现金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那去换啊，看到乞丐人总是会有同情心的嘛。”
女孩幽怨的开口说道。
“关键是，我没现金，不是我没同情心。这里哪有地方换现金啊！”
关晓萌叹了口气…
这就是情侣，可能莫名其妙就开始争吵了。
她大步走过去，正好身上有几个钢镚，直接扔在那乞丐的碗里。
“你看别人都给了，就我们没给，你怎么这么冷漠啊！”
身后的女孩说的好像更大声了。
回到离婚交易所后，正好看见陈瑶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罐啤酒，刚打开……
“哟，回来啦？昨天整了多少钱啊？”
“没有，我就当做好事了。”
陈瑶喝了一大口，将啤酒罐头放在茶几上。
“你不会白干了吧？委托人一毛钱都没给你啊？”
“嗯，没给，我就当我心善，做好事了。”
“不会吧？世界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帮别人白干还这么淡定的？”
“怎么就没有呢？我本来就是大好人啊，不然我怎么会收留你？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陈瑶默默的喝了口啤酒，瞬间不说话了。
她现在是很缺钱啊，但是又不是说，她要每笔钱都赚到…
有时候无用功，没收入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这个也是随缘的，找到离婚交易所让她办事的大多数都是给钱的。
像张晓之不给的，她就只能当做好事了…不然斤斤计较不得把自己气死？
林亿森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靠在门口没进来，看起来很疲惫不堪的样子。
默默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谁都有不想说话的时候…也有心情不美好的时候。
“喂，你怎么了？”
坐在办公室的关晓萌趴在桌上睡着了。
躺在沙发上的陈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林亿森。
“没事。”
林亿森说的很轻。
手上似乎多了些血迹，出去一趟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