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达提出,由卢治对任克进行更大规模追捕——现在他都无法肯定隗烟是死是活了。至于那块玉,由顾七去百工营寻访。邢美则在案件没有大的进展的情况下,暂时抛开这个案子,毕竟弼人府还有不少其他的案件要查。
“如果需要,我会随时在你们两个组之间进行支援。”他说。
几个人相继离开,郑达独坐。在下属和同僚面前永远自信的郑达,在独处的时候,却喜欢享受孤独。经历过刚入王都时的张狂和荒唐,经历过干戈相击的嘶吼和撕裂,经历过无数次的生离和死别,他张扬的性子终于能够沉下来,由好动变为好静。
安静中,他才能思考更多。
只是现在他静不下来。他低眉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压抑着渐渐浮躁的心。
就个人成就而言,他已经超出了他的先辈很多。只是他自认还远远不够——在战场上,他看到了太多的氏族的覆灭,大军推进时,那些举着他认识不认识的氏族图腾旗的部落,那些举着树枝木棒试图抵抗大军的族人,像是车轮下的蚂蚁,根本无还击之力,才一接触,便被碾压得尸骨无存。
他想要的是封侯事业,只有这样,才能光大他郑氏一族,而不是被淹没在兵锋之下,碾压在尘土之中。
案子必须要破。虽然已经过了限定的时间很久,但不查清,他无法向右相大人交代,右相大人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更关键的,从他刚到王都时推掉的一个又一个机会,最后只能到戍师以后,他就把“积累成功”四个字作为人生奋斗的方式,用一次次的成功,来攀上他人生的巅峰。
第三天,他接到了顾七的回报。
他正和邢美在弼人府商议另一个案子,顾七急匆匆的跑进弼人府,喘息着对他报告了一切:玉器铺找到了,那玉器铺的玉匠指着咬尾龙巨大的鼻孔说,是他的徒弟雕刻的,里面有他徒弟的印记。但对是谁来委托雕刻的这块玉,玉匠摇摇头,表示完全没有印象。
顾七想见见玉匠的徒弟,问玉匠:“你徒弟现在在哪?我找他问几句话。”
玉匠叹气说:“前些日子晚上喝酒,醉了,掉在城西的那片沼泽里。等被人发现,早已没了声气。”还说了好些这个徒弟虽然天赋不高,但勤力肯干之类的话,言辞间很是遗憾。
顾七问了日子,心中一算,暗自惊心,玉匠徒弟死那天,正是子成案发第三天。
“大人,属下怀疑是刺客发现玉佩掉了后,用手段杀了玉匠的徒弟,灭口。”顾七对他说。
对顾七的这个判断,郑达是认可的。玉虽然不是好玉,雕工也算不上好,但能够佩得起玉的人,在整个王都并不算多——当然也不少。他起念要从这上面着手,随即摇头作罢。只能是想一想吧。
“没有人能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地杀掉一个人,他每多杀一个人,就会留多一些痕迹。”郑达对邢美说,语气坚定而果决:“一个谎言一定需要另一个谎言来掩饰,一次掩饰一定需要另一次掩饰来掩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被掩盖痕迹!——你去办吧。”
“是!”邢美领命。
“属下还有个发现。”等邢美离开,顾七把手中的玉佩交给他,“在玉佩的另一个鼻孔里,也雕有一个印记。”
郑达接过玉佩,就着灯火细看,在咬尾龙另一个鼻孔里,浅浅地刻着一个字,一个图腾:
“息”!
.
【惯例在下面】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