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筹便是一个货贝,不多时子画便输够了五十筹,他捡起先前放在地上的货贝,递给发筹的人,那人依数分发了。
子画趁着大家在算筹,对卢保说:“还不知道各位的大名呢,都不给我介绍一下?”
卢保这几天早和众人混得烂熟,遂一一介绍给子画。
“他是来自危方的危分。”卢保指着胸口有兔子标记的人,对子画说。子画点头,危分躬身作答。
他知道危方,危方离王都不远。盘庚大王时,危方欺大商元气不足,三年不朝,盘庚大王率军讨伐,不过旬日间,便攻下危邑,俘虏了危方伯。其时正值盘庚迁都,人口稀少,郊奠空虚,盘庚大王于是把危族的人奠置到现今的所在,仍叫危方。
卢保指着子画左手的俏男说:“这次才知道,这是我的族中子弟,卢方的卢宏。算起来,还是我的侄子。”
子画插话:“以前不认识?”
卢保笑嘻嘻地说:“这次才认识的,就是他带我来这的。”卢宏脸色一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
“这位是风氏一族的风间。”说的是身上有鲤鱼的那位,第一轮的大赢家。
风间大赢,所有的高兴都写在脸上,对子画说:“见过王子。我是风二的族弟。”风二在上次遴选中大出风头,看得出风间很是引以为傲。
“那天遴选,我却没看到风二那一战。”他对风间说。“据说令兄的一杆长矛,出神入化,已臻化境,很是佩服。那天得便,能和令兄比试一番才好。”
子画也善使矛,对兵车上的戈,虽也算得娴熟,但终究不如使矛来的畅快。
听到王子夸奖,风间喜不自胜,听到后面一句,脸色却不够自然,笑容僵在脸上,显是心中不信,还带着几分不服,只是面对王子,不好说出口。
“这位是……”轮到卢保得右手边的这位,卢保却不认识,只好歉意地看着他。
“我是狸族的狸颗。”
子画听了,心中恍然。往营帐外面一指,“就是那边的狐狸旗下的么?听说你们族长武艺高强,可惜上次未能一见。”
狸颗听了,脸有得色,口中却说:“谢王子谬赞!父亲说了,军营之中,全仗军士合力同心,一人的武功,在战场上却没甚大用。”
子画点头称是,心中想道:“这话听着是自谦,实则是自负。”
正说话间,发筹那人算完发好,躬身对子画说:“不敢劳王子过问,我自报家门吧。”边说边把手中的蓍草算筹放入怀里,笑嘻嘻的并不怯场。“我叫吕万,年纪虽比吕会大人小,却是吕会大人的族叔。”
“吕会大人的行军操练,我是深深佩服的。”王子对吕万微微点头。
吕万笑笑,抓过竹箸递给风间,说:“继续继续,到今日操练,正好可以来个两轮。”
风间接过竹箸,笑着说,“今日大赢,这一把让大家赢点回去。”随手一转,掷在地上,却是一个井,加上打单的两根竹箸,得十四筹。
风间得意洋洋,压抑地大笑,对帐内众人说,“这可怪不得我,今日该当我大杀四方。”
“这一把不能再输了。”子画第一轮故意输给大家,是要快点融入。但若老是输,在兵营中会被人看低的。
狸颗、卢保掷完,轮到子画,他左手虚握竹箸,作势在空中摇了几下,口中叫到:“井!”掷在地上,果然是一个井、一个枭,得了个十五筹。子画笑,看着风间,“真是不好意思,比你多一筹。”风间见了,连忙道:“王子好手气!”
十五筹是平时能掷出的最大的筹数了。毕竟“田”字难得,不靠技巧,全凭运气。而掷出“井”来,却是子画曾苦练过的,十有六七能成,单凭这手功夫,赢了他们几个,原也不难。
卢保在旁道:“平日里没看到王子玩这个,没成想原来王子也是此中高手。”
这话原是奉承,只是卢保万没想到,他的王子不是靠了运气,却当真是此中高手。
一轮下来,子画总是压着风间一筹,风间也看出端倪,不敢大意,说好的“让大家赢点回去”的话也抛到脑后,认认真真地掷起竹箸来。
众人正玩得紧张,外面帐帘一掀,进来一人,看到和大家一起踞坐地上的王子,愣在那里。
众人一看,来人头发花白,正是风间的族兄,前些日子仅只一战,却享尽众军士仰慕眼光的风二。
听得众人介绍,风二恭敬地对王子一揖。
子画说挥手,说:“博戏之时,不分上下,风先生不必拘礼。”风二听到王子称他为“先生”,连说不敢当。
子画看着头发花白的风二,像是忽然想起地“噢”了一声,对风二说:“听闻风先生擅长使矛,正好师傅自小教我这个,中间有几招总是不得其法,不知挨了师傅多少骂。”
说毕,子画向风二一揖,接着说道:“今日散了操,找个地方向风先生讨教,不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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