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偷袭(第2页)
彪子点头,随向导潜水而去。没过多久,向导气喘吁吁地从水中冒出头来,瘫坐在地上,对他说:“他说要我给你带句话来就好了:彪子很彪。”
邛固满意地点点头,等向导休息一阵,对其他几个手下说:“走吧。”便跳下水,随向导潜水过去。
冒出水面时,彪子在那边已经点起一堆火。水冰凉刺骨,几个人围着火堆取暖。
邛固发现,虽然他没有交待,但那个叫坏种的,居然把干粮用衣服包了,带了过来,这时候放在火堆边上烘。这个人很细心,这一点他之前居然没有发现。
还没想完,忽见几个人将带着的皮囊也放在火边烘烤,连忙扒拉到远处,对着几人大骂:“这东西也能放在火边!?想死别拉着老子垫背!”
几个人才发觉自己的大意,也是心下怵然。
过阴河的难度比这次要大得多。这个巨大的山洞里,有两汪水面,一汪水面平静,是他们之所来;另一边则是流水暗涌,将是他们之所往。
向导面有难色的看着他,说:“这边我从来没有去过,只是听说下去后,顺着水流的方向潜过去就会到。”
你不过是想我就此放了你。但他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向导,后面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难关,他需要这个向导。
邛固看着向导,道:“既然来了,是死是生也不好说,听天由命吧。”
这个阴河水流很急,也很长,在他再次看到天光的时候,他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腹中的一口气也快要憋到憋不住了。
“如果阴河再长一点点,老子就把自己交代到这儿了。”很彪的彪子爬上岸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其他几个人则是瘫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等几个人缓过气来,才发现,没看到坏种。
“坏种不会在后面,他在我先跳下水的。”罐子对他说。
“再等会儿。”邛固说。他不怕等待,反而愿意等。
再过了许久,也不见坏种出来,他起身,拿下挂在矮枝上晾着的衣裤,搭在手上,对同伴们说:“走吧。”
几个人把向导夹在中间,一起往下游走去。
不用很久,他们就看到了坏种。
坏种****着身子,脸朝水下,在水边的一个浅湾中,随着漩水慢慢打转,肩膀上还挂着一大包用衣服包着的干粮。
看到这个场景,邛固居然有些感动:“妈的!妈的!怎么就死了呢!”
“估计是在阴河时,被水下的石头撞到了头。”彪子背着从坏种身上取下来的干粮包,对他说。“脑壳上凹进去一块,血都放干了。”
“人呢?”他问。彪子说,埋了。
族中规矩,人死了要烧了才能到“那边”去享福,然后把骨灰放入陶罐,埋在土里。但这个时候哪敢生火,只好草草埋了了事。他看到彪子手上拿着坏种的皮囊,也不再问,带着大家继续前行。
在随后的七八天里,他们在全无人踪的山里觅道前行,但就是在这荒山野岭,居然也好几次差点遭遇到灵石仓的守师巡山的队伍,全靠着向导的灵活,才险险避开。
从阴河出来后的几天,他看出向导已经完全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一心想带着他们到达灵石仓,然后好回去找他的妻子儿女。察觉到这点,他暗自点头,对这种状况很满意。
他们在绵山的峭壁中找到一个山洞藏身,向导说,往西越过绵山,就能够看到灵石仓了。但他却悲哀地发现,守师在这附近巡山很频密,他们几乎找不到能够一个整半天的活动时间,而在这绝壁断崖中,想要晚上翻山而过,几乎是不可能的。
已是深秋,漫山红叶,映着夕阳,远远看去,绵山便似是被铺染了一抹金黄、一抹艳红。邛固哪有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是对着夕阳犯愁。
他把向导叫来,问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向导也是一脸的愁苦,只盼邛固等人能够早日翻过绵山,他好回家搭救被那个满脸疤痕的恶心男子和镇日里咧着大嘴傻笑的男子看着的妻儿。
连续几天的等待,摸清守师的巡山规律后,他对手下的三人交待了任务,找一个能够躲过巡山军士、翻过绵山的法子。
第一天,无果。第二天,无果。第三天清早,向导急了,说若是再不想到法子,会赶不回去的。
邛固眼睛瞪着向导:“若是明日再找不到翻山的路,老子先宰了你!”
听到邛固发狠,向导身子哆嗦一下,不敢再说,随着罐子出去找路去了。
当日罐子回来得比往常要早,说是找到一条路。
他看着向导,向导低着头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有点难走。”
罐子领着他到了那地方,邛固仰着头看着峭壁中间微微凸出的一线,惊叹了一句:“这他妈也叫路啊!”
罐子手指的那一线仅可容一人站立的凸出部分,在悬崖的半中拦腰处,上面距崖顶怕是有万尺之高,下面到他站立的地方,也有近三千尺(按:商代一尺约为现在的17cm,十尺为丈,这便是“丈夫”的来历。万尺为近200米,三千尺约50米)。但看到那一线凸出缓缓上升,一直到距崖顶不远处才嵌入石壁之中,他们可以把着从崖顶垂落的树藤攀援而上。他知道,这真是一条路,一条到目前为止唯一可行的“路”。
次日,他们等巡山队伍一过,便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古藤攀爬上去,再相互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在仅容一人站立的凸出上,慢慢挪动脚步,向崖顶挪。他们知道,任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在这个世间消失,因此都是背部紧贴着石壁,小步小步地挪。
在下一拨巡山的队伍过来之前,向导第一个抓到了通向崖顶的树藤。当邛固虚弱地趴在崖顶的枯黄草地上时,已浑身湿透,大口地喘气。
先上来的向导和罐子,负责拉后面的人,等彪子和疯子都上来的时候,邛固已经缓过气来,向山下望去,灵石仓就在远处的山脚,他激动地看着那几个巨大的圆筒形的粮仓,看着周围进进出出的军士,心境猛然间澎湃,起伏难定。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几个机会让人能够通向自己所能达到的人生辉煌,若把握住了这样的机会,那辉煌便足以照亮他人。
他对自己说:若要说机会,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眼前这个呢!
他炯炯地盯着远处的粮仓,想象着粮仓火光大盛,军士们仓皇奔走的场景,他甚至听到了那些军士们绝望的呼号,闻到了他们在火场中烧焦的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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